风伯司没多问，拎着她又要扔出去。

离鬼门关开已经不久，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南月夕急了，双手合十请求道：“拜托，求你，我们只是想借几个铜钱。”

风伯司手指轻扣着铜钱，扫了她一眼：“想去人间？”

“嗯！”

“一钱不到，去人间等同找死。”

“本少爷不怕死！”

“反正我们已经死了。”南月夕道出了真相。

“人间的阳气足以让你们灰飞烟灭。”

南月夕和风弋的心都碎了。

“子时已至，本司也得去人间逛逛了，还有事的，三日之后再来。”风伯司说罢，扬手收起铜钱，转身离开，眼角的余光扫过耷拉着脑袋的南月夕时，神色也变得温柔了些。

“走！我们也去看看！”

南月夕连忙叫上风弋，跟了上去，她可没时间等，等她到了五钱鬼，仇人都老死了，还报哪门子的仇？

…………

猩红的月升到正中，鬼门关大开，五钱以上的鬼魂集结成群，往人间涌去。

南月夕一眼看到最醒目的风伯司，他不紧不慢地走在众鬼之中，宽大的衣袍无风自起，颇有风韵，像个神仙。

风弋看看她，再看看风度翩翩的风伯司，八卦地问：“盯着他看什么？你也爱上他了？”

“你脑子里只有这些吗？没看到他脚踝上那串铜钱？九钱诶！”

“嗯，九钱，很厉害，所以你爱上他了？”

南月夕简直想一巴掌拍飞他：“傻了吗你？全场就他一个有九钱，我们去人间不求他求谁？”

风弋恍然大悟：“啊！南月夕，你好聪明，哪还等什么？走！”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缠住风伯司，开始使苦rou计。

“风伯司大人，我们死得好惨，不去鬼压床一下，心不安啊！”

“是啊！”

“好惨好惨的啊！你看，眼睛手都分家了。”

“……”

可惜，随便他们怎么嚎哭，风伯司就是专心走他的路，一副啥都没看见的模样。

南月夕实在没撤，飘到他跟前，挑明了说：“借我铜钱吧，我不怕灰飞烟灭！”

风伯司目视前方，径直穿过了她。

南月夕又追上去：“你借我就当行行好，反正你又没损失。”

在南月夕缠了他许久后，风伯司才终于肯停住，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抬起手来，轻轻一挥。

叮叮当当声后，风弋和南月夕手上的都多了串铜钱。

风伯司没有多语，给了他们铜钱后，便大步离开，凡是她要的，他定会给她，之所以最后才给，只是望她多纠缠他会罢了。

—

南月夕摇摇手上的铜钱，看向风弋：“你确定了吗？”

“确定，我才不信这么简单就会灰飞烟灭，你呢？”

“我不怕，又不是没死过，走吧。”

挂着五钱铜钱，他们轻易通过了鬼司的检查，往鬼门关走去。

幽蓝色梁柱支起宏伟的重檐顶，空中是猩红的月轮，鬼火四起，引路灯漂浮在两侧。

南月夕深吸一口气，踏出大门。

刹那间，窒息的压迫感，撕裂般的痛苦，一并而来。

她没想到离开阴都只不过一步，竟有如此强烈的不适感。

阳气吗？活着的时候不觉得，死了才发现原来是这么个恐怖的东西。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魂魄散开，各个部位在空中飘荡，眨眼便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