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宣跟南宫远华夫妇打招呼,寒暄了几句,然后笔直走进了南宫震的房间。这儿,她以前来过多次,现在感觉特别不一样。 首先,房间里装饰全换了,家具,木板,窗帘全部都是红色的,感觉像进了喜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怪怪的。其次,所有人都不在,就连个佣人都没有,只有一张大床,锦被里躺着个人。 这完全不像一个少爷该有的待遇。 光线幽暗,开了一盏射灯。 苏冉宣一步步靠近床边,不敢大声,低低地唤:“南宫哥哥?” “嗯,宣宣?”被子里闷闷地传来南宫震的声音,虚弱无力。 她稍微安了下心,微笑:“对呀,是我。你生病了,好点了没?” “你走吧!” “什么?” 苏冉宣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才刚刚进来,坐都还没坐呢,他居然急着赶自己走。可是邬妍明明说是南宫震打电话让她过来的。 “我来看看你!” “丫头,你就不该来!快走吧……否则你会后悔!” 这算什么话嘛! 算了,病人有时候脾气古怪正常的。 苏冉宣凑近被子,笑眯眯:“快别躲猫猫了,把头探出来吧。我好久没见过你了……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不介意啦,你别自责了!我今天是来看你的,小气鬼,呵呵,不会连面都不给见吧?” “你真的想看?” “当然啦www.shukeba.com。”苏冉宣话音刚落,被子动了动,从里面探出个头来,血淋淋的,五官都看不清楚了。 她吓得失声尖叫:“啊——” 南宫家的屋子密封性好,就算打枪外面也听不到。 柏玄明天生灵敏,却觉察到了。 嗖地声,凭空消失了。 司机正跟他聊天呢,与其说聊天,不如说是自言自语:“我说兄弟,你这身功夫太酷了,是从哪学来的……”他的话只到一半,扭头望去,刚才站着的位置人已经不见了。 太诡异了。 他吓了一哆嗦:“为什么他走了,我没听到脚步声?” *** 房间里,苏冉宣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恨不能穿墙逃走,可是太怕了,双腿发软,根本移不开步子。 床上的人慢慢地爬起来,身材高大。他身上罩着宽大的白纱衣,上面画满了奇怪的符号,不知是用朱砂,还是血,露出的肌肤没有一块皮是完好的。像从火堆里滚了一圈出来,鲜血淋漓。 “宣宣,你还是怕了!我这副样子是不是很像鬼?很可怕?”他慢慢地移下床,动作僵硬,像具尸体,乌黑的瞳孔中射出一对寒光,“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样?” 他长得像末世变异的怪物一样,可声音还是南宫震的。 苏冉宣急促地喘息,颤声:“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诅咒!都是南宫家族的诅咒!”他一下子抱住头,五官扭曲,痛苦万状,“自从那个古墓把盔甲带回来之后,我就变成这样了。不,不,我不要像弟弟一样死掉!不要!” 苏冉宣心头划过一道亮光。 古墓?盔甲? 难道是柏玄明的那个……还有一件事,她想起来了。南宫家原本还有个小少爷,活不到八岁就没了,死得很蹊跷。 原来,是中了诅咒! “南宫哥哥?是不是很疼?”苏冉宣心软了,上前一步想安慰他,却不敢碰他。那rou红艳艳的,隐约露出流动的青黑色血管,特别恶心。“你先别伤心,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像受了刺激,忽然停住了,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像野兽一样阴森发亮,“是,只有你能帮我。” 苏冉宣撞上他的目光,怔了怔:“我?要我怎么帮?” “嗯,不要动!”南宫震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血淋淋的手指缓缓地抬起,忽然一下子扣住了她的双肩,死死地抓住。“我要吸你的血!” “啊——不要!”苏冉宣吓坏了,拼命地挥舞双手。 南宫震的力气好大,她根本挣不开。 “宣宣,我爱你。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你说长大了要嫁给我,我就在等你。可惜,你最后爱上了沐天辰。”他说着,贪婪地舔了下嘴唇,“既然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不错!” 劈哩吧啦。 阳台的窗户裂开了几道缝,哄地碎掉,落了一地。 一个清俊冷傲的声音传来:“别做梦了,她是我的女人!” 南宫震停住,扭头望向那边。 月光下,站着个硕长的身影,俊秀的脸庞,目光凌厉。虽然离了五六十米远,他依然能感觉到一团冷气。 “柏玄明!”他很震惊,语无伦次,“你不是和天神去了妖界?” 天神指的是赢勾。 柏玄明冷笑。 他当然去了妖界,而且还办了那么多事。只不过,人界的时间不一样,女娲娘娘为他恢复了到从前,所以…… “哼,把你的脏手放开!”他一挥袖子,震开了南宫震,将苏冉宣勾到了怀里,戏谑地垂眸笑问,“丫头,我没打扰你们叙旧吧?” “……” 呜呜,这哪是叙旧,分明是送死! 苏冉宣扁了扁嘴,没吭声! “太好了,那个古墓是你布置,你应该懂解掉我身上的诅咒。”南宫震脸上的表情复杂,大声说,“柏玄明,只要你能帮我,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为什么要帮你?”柏玄明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我可以给你数不清的钱……” “想当年,我四处征战,每攻破一座城池,到手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我都当垃圾扔掉。要钱干什么?” “好吧,我还有上等的药材……” “行了,你觉得我用得上么?”柏玄明冷冷地打断他,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个白痴,“在别人眼中,你们南宫家族力强、出手阔绰、还掌握着世上失传的神秘法术。在我看来就是个脏水坑,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沾上是脏了我的手!” 南宫震受了羞辱,气得整个人不停地颤抖。脸上的皮rou一道道地裂开,血汩汩而出,像是快要碎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