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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雨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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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天堂鸟开了、勿忘我开了、紫色薰衣开了、金色百合开了……美丽的名字都开了。只是不要留意我…我要慢慢想,想好一瓣,才静静地开一瓣。

(4)

夜雨洗涤后的清晨,空气格外的新鲜。清新的空气里,飘来阳台花卉淡淡的馨香,像初夏水蜜桃盛开的香甜。清早的阳光透过玻璃窗,静静地洒下一片暖暖的曦辉,给人一种慵懒的恬静美。

薇薇醒来的时候,发觉头晕得比昨天还厉害,脑袋涨得如灌了铅般沉重,身子异常地虚弱。用手摸了一下额头,发现那里guntang得厉害,薇薇知道自己可能发烧了。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突然感到身子一阵虚寒,差点跌倒在地板上。一个人裹着厚厚的绒被,慢慢地走到客厅的柜子里,翻箱倒柜地寻找西药。

柜箱里的东西很杂,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薇薇费了好大的劲才在角落找到退烧药,在饮水机上接了杯温热的开水,和着药片吞进胃里。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感觉好点了,才站起身来,准备更衣漱洗。

路过餐桌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上面留了一张纸条,是母亲写的:“小薇!冰箱里盛放着面包和豆奶,起来的时候,记得热一下再吃。”

薇薇不屑地撇了撇嘴,随意地把纸张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更衣、漱洗……提起自己的背包,准备去上学。

清早洒落的晨曦,洋溢着淡淡的暖意。飘荡在空气里清新的草木香,沁人心脾。

薇薇走出公寓的时候,突然一阵秋寒袭来,冻得她浑身瑟瑟发抖,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薇薇以为是自己身子太虚弱了,所以没有在意。

悠闲地走在大街上,在早餐店买了一份小笼包和牛奶,然后坐在马路的长椅上,边吃早餐边等开往学校的公交。

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目光随意地四处游走,突然薇薇楞住了。在马路的斜对面,樱雪和一个陌生的男生坐在一辆摩托车上,亲热地喂着早餐。

薇薇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摩托车已经风驰电掣般消失在街头,像风吹过窗台的记忆,短暂得还来不及回忆。

薇薇来到学校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她急匆匆地跑进教室,发现老师还没来,幸庆地拍了拍胸口,吁了一口气。

薇薇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还未来得及坐下,刚刚还托着脸腮,沉思在幻想里的可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接过了她肩上的背包。

薇薇对可心神秘地笑了笑,任她拿走背包,用餐巾纸拭擦了一下桌椅,轻松地在位置上坐下,取出钥匙开锁……

然后,就听到可心能刺痛耳膜的高分贝音量,尖叫似的在耳畔响起:“薇薇!你的作业怎么一点都没做!你怎么能这样呢?一点希望都不给我留下!薇薇!你堕落了……”

薇薇掩着震痛的耳朵,食指在唇边做个嘘声的动作,故意气她似的,满不在乎地道:“现在做也一样啊!反正还有点时间。”

气得可心噘起小嘴,嘟得好高、好高……然后xiele气似的,一个人咬着钢笔,趴在桌子上伤脑筋。

薇薇翻开作业本,浏览着上面的题目,认真地思索着。却发现脑袋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灵光,昏昏沉沉的,一想问题就头疼,她撑在桌子上,半天不得其所。

然后就看到可心趁着旁边的同学不注意,一下子取过他的作业本,迫不及待地翻阅着,两眼放贼光。

薇薇惊呆了,不可思议地望着可心,轻声道:“可心!你这样抄袭不好吧。”

可心快速地挥动着钢笔,低着头,非常心虚地道:“我……我哪有抄袭!我只是……只是借鉴一下,对!借鉴!”。

“哦!这样啊!”薇薇把那本作业本放在她们中间,在可心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也开始了对作业的借鉴。

于是,两个女孩子趴在课桌上,像躲藏在阴影里的小偷似的,畏畏缩缩、胆战心惊地抄袭着作业。

薇薇一边抄袭,一边在心里祈祷:“万能的主啊!请原谅薇薇这次犯的错,薇薇真的不像旁边的这位恬不知耻之徒在抄袭,薇薇只是在借鉴……”

早读课过后,薇薇和可心走到学校食堂吃早饭。才吃到一半的时候,薇薇突然感到肠胃一阵强烈的不适,捂着嘴,一个人跑到垃圾桶旁边,吐得一塌糊涂,似乎把胆汁到吐出来了。一个人坐在空荡的石椅上,整个人像脱虚般难受。

可心跑过来,关切地问道:“薇薇!你哪里不舒服?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薇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头。

回到教室后,薇薇一直俯在桌子上休息,身子异常地虚弱,脑袋也昏沉得厉害,但她依然坚持着听课。

上午第三节物理课的时候,老师突然点名让薇薇上讲台算题目。

薇薇艰难地站起来,轻轻地走了几步,突然感到一阵头昏目眩,眼前一黑,整个身子便如秋天里的枯叶般飘落……依稀回荡在耳畔的,是教室里成片的惊呼声。

薇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安静得能清晰地听到输液管里药液滴落的嘀嗒声。夕阳透过橱窗,洒下一片金黄的夕辉,投在窗台几盆莹绿的仙人掌上,在静谧的午后显得格外安静。

突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白色护士服的小姐走进来,帮她量了下体温、做了下笔录、换了个输液瓶……然后又走出去了,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薇薇感觉到身子还是有点虚弱,醒过来一阵子后,又闭上眼静静睡去……夕阳透过橱窗,静静地洒在她的身上,憩息着的薇薇,美丽得像沉睡在森林里,等待王子唤醒的玫瑰公主。

薇薇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睁开眼,便看到可心捧着一束大大的百合花走进来,后面跟着伊佳和可米。

可心拆掉外面的塑料薄膜,把百合花插在床边的花瓶上,屋子里顿时溢满芬芳。

可心走到她的床边坐下,右手撑在床沿上,托着脸腮,笑吟吟地望着她,关切地问道:“薇薇!好点了吗?”

薇薇点了点头,轻声道:“嗯!好多了。”

可心突然笑起来,双手拢着嘴,掩口失笑道:“薇薇!你知不知道你晕倒的时候,吓坏了我们班多少男孩子的心。那个帅气的物理老师,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便跑过去把你接住了,歇都没歇一下,直接把你抱到了医院。嘻嘻嘻……”

“死丫头!我现在生病了,还来取笑我。”薇薇没好气地朝她翻白眼。

可心连忙摆手,嬉笑道:“不敢!不敢!……”接着,又笑个不停。

可米走过来,放下一个保温盒,微笑道:“别理这个疯丫头,先吃点饭吧。”

薇薇轻轻地摇头,对可米轻声道:“可米!我真的不饿!不用打开了。”

可米把保温盒放到一旁,无奈道:“那好吧!不过今天的功课一定要补习一下。”

可心一听要给薇薇补习功课,连忙兴奋道:“我来!我来!……”接着,似乎早有准备似的,从背包里拿出今天学习的功课,看来真的准备要当一回孔夫子。

伊佳也凑过来,说怕可心的水平不够,过来补失拾漏。

可心对他翻白眼,挺起胸膛,骄傲道:“你敢质疑本姑娘的能力?”

伊佳讪讪一笑,毫无男子气概地退到一旁,陪笑道:“不敢!不敢!……”。

可米无奈地笑了笑,只好退位让贤。

可心拿起课本,胸膛一挺,信手翻开书页,颇有一股名师的儒雅气质,如滚滚的长江之水,迎面扑来。

不过,显然伊佳的担心没有错。

可心拿起英语课本,逐字逐句地边读边翻译,遇到新单词、关联性短语时,便会停下来认真讲解。刚开始还好,讲了一小半后,可心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慢,最后便如蚊呢般吞吞吐吐,没有了思绪。

薇薇以为是自己的听觉出错了,她轻声地对可心喊道:“可心!你能不能大声点。”

可心一下子涨红了脸,尴尬得无地自容。转过身,对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伊佳喊道:“笑什么笑,快过来看一下这几句怎么读。”

伊佳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神采奕奕地走过来,潇洒地接过课本一看,顿时傻眼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无比尴尬地笑道:“可心!这几句我也不会。”

可心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课本,埋怨道:“随便叫你帮个帮,你都帮不了,要你何用!走开!”

伊佳那个气啊!心里叫道:“你不是也不会吗?”。只是他没有说出口,讪然地站到一旁,眼神那个幽怨啊!颇有一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悔恨。

可米从窗台走过来,接过可心手中的课本,吩咐道:“你们站到一旁,我来教薇薇吧。”

可心和伊佳如获大赦般,立马站到了可米的身后,垂手而立,像极了两个听话的乖宝宝。

可米坐在床沿边,把书页铺展在薇薇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顺着字行滑过去,声音清晰而细腻,像流过山涧的溪水声,清脆而动听。透过窗台的夕阳,轻轻地投在他的身上,映出他秀美迷人的轮廓。薇薇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夕阳下俊美的侧脸,以及颈部映露在夕辉里稀疏的绒毛。

“呯!”地一声,突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身影走进来。薇薇抬头望去,发现是母亲,手里提着个大大的袋子,可能是因为赶路的缘故,额头泌出了汗水。薇薇低下头,直接选择了无视。

可米他们愕然地望着像风一样闯进来的少妇,疑惑地问道:“阿姨!请问您是……”

薇母把手上的袋子放在床边的柜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声道:“她是我女儿……”

“呃!”可米他们齐齐惊愕了一阵,没想到薇薇的母亲还这么年轻。

“她不是……”

薇薇冷冷的声音,像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脏。瞬间,眼角有guntang的泪滴滑落,又被她迅速地抹去。

“呃!”可米他们瞬间愣在那里,像大街上遇见两个陌生人吵架,让他们感到手足无措。

“薇薇!也许你们应该好好谈谈……”

很快,可米他们退出去了,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薇薇和母亲两个人,像被冻僵的木偶一样,呆坐在那里。

“小薇!吃点饭吧!”母亲从袋子里取出饭盒,打开后,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我吃过了!……”薇薇扭过头去,她不想看到母亲,甚至听到她的声音。

两行泪水瞬间从母亲的眼角滚落下来,滑过脸颊,一颗又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落,砸在地板上,瞬间碎成好多瓣。

薇薇背对着母亲,能清晰地听到母亲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但她没有回头,她害怕一回头,她的心就会溶化。

“小薇!饭盒放在这里,你趁热吃点吧!mama要去加班了……”说完,母亲转身离去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像秋风里飘落后的枯叶,了无痕迹。

薇薇抬起头,望着窗外凄美的夕阳,瞬间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像流淌在寂寞山涧里的溪水,无声地哭泣。

风吹起记忆的花瓣,飘过夕阳如血的窗台,那个等候在凉亭下、秋风里……哭泣的女孩,你是否还记得,那被遗忘在记忆森林里,曾经飘荡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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