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疏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蓝眸轻眯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识。不得不说,这个小奴婢每次都会让他惊讶一番,她竟能猜到一丝他的打算,他眸色间多了几许思虑。 至于慕苏最后所提的那个问题,为何救她? 君疏影看着一旁搁置的狐裘,蓝眸重归平静,他之眸中放眼天下已足,岂会容纳一个小小奴婢,只不过不想她死而已! 慕苏回到自己的屋里,倚墙倒立,血液逆流的感觉强烈,头脑却越发清晰。 挡箭,东狱庙上的做戏,乃至掩盖受伤的事实到如今满城风雨,每一步都按照他谱写的戏码上演,她不过恰逢其撞入这盘棋局,成为其中一子,她的心逐渐沉静下去,唯有的那一丝迷惘和犹豫褪去,黑眸中渐起厉色。她愿为他手中卒子,只要能谋得自己所需的力量! 高者忌孤,即便君疏影身边食客无数,但真正得他心的有几个? 这个机会是他亲手给的,她会让他看到,她所能去之地,并非一个小小紫衣卫而已。 权利之争,这场游戏从天地初开起便从未停止,为权斗,明争为下,暗争为上,所有阴谋阳谋都沉寂在暗处,洛阳城芸芸草民酣睡之时,这场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东陵王睡前的一纸诏书被连夜送往了三大军阀各处府邸,贺兰府上更是灯火通明。 “国师遇刺为山匪所为,这话真是君疏影亲口说的?”贺兰明冲身边的探子问道。 “没错。”那人肯定的说道。 贺兰明心头冷笑,他神色一动,赶紧朝书案前的那道身影看去,表情顿显恭谨。 “父亲,君疏影退避锋芒,不敢与我们相斗,现在咱们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书案前坐着的正是贺兰阀如今的家主——贺兰博,他神色凝肃,目如鹰隼,锐利毒辣。他一声怒哼,扫了贺兰明一眼,却冲屋内另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郝宇你怎么看?” 贺兰郝宇年逾三十,乃是贺兰阀长子,他模样普通,毫不出奇,甚至有些木纳,举止也是中规中矩。贺兰郝宇略一沉思,这才回答道:“依孩儿之见,君疏影行事必有其目的,这些年他虽一直沉静,但咱们不得不防。孩儿恐他此招是在以退为进!” 贺兰博点点头,他也是如此看待,目光落在贺兰明身上,不禁多了不少失望。 “多像你大哥学学,你虽是嫡子但就你现在这能耐,日后偌大家业交到你手上迟早败坏干净!”贺兰博厉声呵斥道。 贺兰明拘谨的埋下头,嘴上称是,面上却满是怨毒之色。 贺兰郝宇面露关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自己父亲道:“小明毕竟年幼,父亲不必太过担心,这次之事说到底他也是为家族考虑,日后孩儿也会尽心辅佐,不会再出差错。” 贺兰博面色这才有所好转,挥手让贺兰明退下,留下贺兰郝宇继续商谈。 一从院子里出来,贺兰明一张脸彻底阴了下去,听着后方自己父亲不时响起的开怀大笑声,他眼中怨毒之色更重。 “公子,眼下怎么办?”身旁的侍卫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查!”贺兰明将气全撒在他们身上,他双目猩红,面上突现一抹狠意。“早年埋下的那个种子也该利用起来了,哼,吩咐那人开始动手!” “这些日子,给我盯紧点贺兰郝宇!” 言罢,贺兰明怨毒的朝身后院子扫了一眼,这才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