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求什么心愿?”君疏影突然问起此事,这丫头明知回来会凶险万分,但是她依旧折返了。究竟是什么心愿,足以让她连死都不怕? 慕苏未曾想君疏影还记得自己当时的话,她心里思绪百转,刹那狠下决心,咬牙说道:“奴婢只求一世为人,不愿如蝼蚁那般被人践踏,请主上允奴婢一个机会!” 君疏影目光幽幽一动,蓝眸再度深沉起来。 禅室内死寂蔓延,半晌之后,才听君疏影低沉喑哑的声音响起:“好!” 他蓝眸清冷孤绝,他允她一线生机,一次机会!即便知道近前这小奴婢可疑万分,但他不在乎。 居于高处,本就是最危险之地。越是危险之物,越该放于掌控之下。 更何况,她不过一小奴婢而已! 山巅寒寺,滴水成冰,比起此刻夏都北运河上摇曳的花船妓坊,此地更早就感受到刺骨的森寒。 君疏影遇刺受伤的消息被严密封锁,但翌日天刚亮不久,东狱庙外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陈峰神色凝重守在外面,密切关注着禅室内的动静。慕苏候在门房外,目光落向室内。 君疏影面上依稀有些苍白,身着着简单轻衣长袍,狐裘掩盖住伤势。在他对面赫然坐着一位霸道轩昂的男子,眉眼间俱显峥嵘,正是东方帝豪。 便是慕苏也忍不住猜测,东方帝豪怎会来?时间未免也凑巧了些! “素闻东方将军不喜庙堂,今日怎会到东狱庙来?”君疏影不动声色的问道。 东方帝豪俊面上笑意不改,朗声道:“听闻这东狱庙乃是老夏王亲命建造,既然来了东陵自然要到此处看看。不过,这来的路上,我倒是听到一个有趣的传闻。” 君疏影不置可否,淡淡问道:“不知是何传闻?” “听说国师昨日遇刺。”东方帝豪做出一脸懊恼怅然状,眸子却无比锐利,“不知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敢行刺国师你?” “将军言过了。”君疏影神色不动,淡笑置之,“不过几个大胆山匪,紫衣卫已将他们处理。” 东方帝豪眉梢一扬,目光落在君疏影未曾动过的右臂上,唇角扬起一道莫测的弧度。他黑眸一睨,竟是挑明问道:“我瞧国师面色不佳,可是受了伤?” “山上天高气冷,伤寒了而已。”君疏影淡淡说着,低垂的右臂突然拿起红泥小炉上已温好的酒酿,斟满酒器,深不可测的蓝眸迎上东方帝豪,薄唇轻掀:“倒是将军从丹陈而来,不知东陵冬日高寒,想要来更要小心才是,伤寒之类虽是小病,稍不注意却可致命!” “本将军受教了!”东方帝豪端起酒樽,一饮而尽,面上含笑却未达眼底。 禅室内,两人高谈阔论,至日上三竿东方帝豪才离去,他一走,慕苏和陈峰立刻进入屋内,紧闭房门,吩咐人严守在外。 君疏影薄唇微抿,额上覆有薄汗,沾染着眉间那点朱砂,面色比之先前更加苍白。慕苏心里一动,快步上前,动手欲解开他身上的狐裘,冷不丁对上那双深沉的蓝眸。 她心头一突,咬了咬唇,心生懊恼,这个男人是伤是死自己有什么好紧张的!她手上顿了顿,心里一阵无力,罢了!说到底自己欠他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