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的短信是这么说的:五角大楼楼顶,有要事找你商量。 我特意看了一下她的发送时间,是在我刚走出刘随心家不久。 我不想被专案组怀疑,可是云凤说了是“要事”,没办法,我不得不去,只不过就是这个地址……好像有点奇怪。 我并不知道这个五角大楼是在哪里,但是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要让我去楼顶找她,搞得好像她要和我一起跳楼似的。况且,她是一个杀手,不应该找一个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来和我见面吗?不过她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估计是早就有所准备或者胸有成竹了。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我要怎么上楼顶呢? 我在手机地图上找不到这个五角大楼,无奈,我只好询问路人。 一个戴眼镜的老爷爷从我身旁走过,我赶紧抓住机会,转身问道:“老先生,您知道五角大楼怎么走吗?” 老头先是一愣,然后回答说:“知道是知道,不过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讪讪地笑道:“怎么了?不能去吗?我去那里找我一个朋友。” “这个五角大楼啊,正式名字叫琼花大楼,是个办公楼,但是呢,里面的员工都是那种有博士学位或者出国留过学的,一般老百姓路过这幢大楼都要绕过去。具体地址的话,离这里不是很远,一路往西,然后再右拐,就能看到了。” “您这样说就有点夸张了吧!再牛逼的大楼,也不至于让人绕路啊!” 我向老人家道了个谢,然后就按照他指的路继续行走了。 我找到了五角大楼,不过我貌似没法进去啊,所以我就发短信问了一下云凤,没想到她秒回了我一句:自己想办法。 我在外面傻站了五分钟左右,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从我身旁走过,貌似是要进五角大楼。他突然回头朝我看了一眼,随即摘掉墨镜对我说:“何翼?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竟然是江新岩,一个心理学高才生,我的朋友。 “哦,我找一个朋友,可是那家伙赌气不肯帮我跟门卫说一声。” “朋友?要不我帮你好了。”江新岩微微一笑,收起了墨镜。 “好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看来你混的挺好的啊!”我笑道。 江新岩边拉着我走,边对我说:“还不是因为我遇到了贵人么?” 随后他就跟门卫说了几句,那个电门就开了。 他说他还有事,于是就没跟我一起上楼。 唉,看来接下去能不能上楼顶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还好,我到最上面一层楼的时候,云凤就在那里晃悠拿着一个笛子,她看到我后,就拉着我走到最上面的一阶楼梯,而天台当然不是随便能去的,门上有锁。 不过她重重踹了那门一脚,门就被踹开了。 我们一起走到天台上,不知道是不是恐高的缘故,我居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我问她:“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她说:“我想脱离暗流的控制,希望你能够帮我一把。” 我怔了怔,问道:“为什么?” 她叹息道:“因为你。” “什么意思?” 她长叹一口气,说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们已经越查越深了,这样对你们并没有半点好处,不管是暗流还是光明联盟,都是杀手云集的地方。你们区区一个专案组,是不可能改变什么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泄密,不过如果我泄密了的话,那么暗流就一定不会放过我。” “那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先泄密吧!不然我可不会随便相信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笑了笑,然后说:“我们暗流最大的雇主,此刻就在这栋楼里,哦,应该说他就是这栋楼的主人。” “没了?” “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但是这是一条非常有用的信息,也许你们现在不需要,但是以后,一定会很感激我的。” 云凤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被一个女人这个盯着看,我不由得红了脸。 “那你脱离暗流之后,想要去哪里?”我问道。 “天涯之大,难道会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可是,我有一个问题啊,你这样的话,你哥怎么办?” “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他不会任人宰割,因为他不是暗流的一条狗,别人也许不了解,但是我了解。” “那你准备让我怎么帮你,你说吧,我能做到的话一定会帮你的,毕竟……你曾经也帮过我。”我看了一眼楼下,又马上转过头来。 “杀我。” 我听到后自然是呆住了,不过转念一想,她肯定话中有话,于是我问道:“怎么个杀法,你说。” “很简单,把我从这里推下去。”云凤又是一笑,弄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什么?难道不是让我假装把你杀死吗?”我惊疑未定地说道。 “当然不是,是真的杀我,把我推下去。”云凤果断地说道。 “可你会死!” “除了死,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当然有,就不能想个主意让你假死吗?而且,我就算让你被无期徒刑也不要你死。” 云凤笑道:“那还是死来得合算。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做一个产科医生,迎接生命的到来,而不是结束别人的生命。” 我们在夏日的微风中伫立良久,我始终没有下定决心甩手离开天台。 我的内心其实也在挣扎,云凤作出决定肯定也不是一时想出来的,她必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她说的,的确不假,我们省厅的牢房并不安全……而且也没有人会喜欢在里面待一辈子。“不行,我得考虑考虑。” “用得着多考虑么?你要是不想帮我,那我也不再强求你了,走吧!”云凤看了一眼手中的笛子。 “那……再见了。”我转身走向天台的门,耳畔却是被悦耳的笛声绕住,不想离去。 不过我还是走了,我知道我再怎么考虑,都不可能把她推下去…… 当我走到楼梯处的时候,笛声却戛然而止了,我瞬间就明白了她做了什么,可惜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希望她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