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去查一下除了董华之外的那几个人。”汤水饺对林萧说。 林萧看着这几个名字，顿了顿说：“不用查了，这剩下的人名都已经死了。” “酒店最初死掉的那十三个人、董华的妻子陈茹、董华、姓金的火葬工以及混混杨巴山……” “凶手杀的人都在这上面？”我惊讶地问道。 “不，余子舜没有，董华的母亲也没有，李寿自己的也没有。”林萧很冷静地说。 神奇的是，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似乎也是凶手杀人的顺序。 见到这张“死亡名单”，林萧现在还能如此淡定，我也是挺佩服他的。 “这么说来，至少余子舜和董华母亲这两个人应该是凶手预谋之外杀掉的。”我说。 林萧皱眉道：“董华母亲的死我还可以理解成是凶手抢董华女儿被阻挠，或者存粹出于对董华的报复，但余子舜……” 汤水饺看出了我们的疑惑，他对我们说：“想不通就先别想了，我们从董华出现两次这一点开始入手吧！” 我心说这个问题可难不倒我们，于是开口就说：“第一个董华应该是指被砸死的那个，另一个是他弟弟。” 林萧从我手中拿走一根筷子，在上面比划起来，好像是在量两个“董华”分别和姓金的火葬工之间的距离。他自己在那儿发问：“为什么隔得那么长？” 然而我和汤水饺谁也回答不了他。 “为什么在想这个？”我不解地问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点空当可以各在两边另写入一个人的名字了。” 林萧这话倒是让我心头一惊，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奥秘？ 汤水饺对我说：“拍下来。” 等我拍完后，汤水饺就戴上手套，想要努力地将信封拆开。这个时候信封还没有完全干，所以很容易弄破。 然而当汤水饺费尽心思打开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不过这没有让他灰心，他对我说：“你快去警局，在死者身上找找有没有什么信件。” “可是，我和副主任之前已经翻过他的口袋了。” “再去试试吧！” 既然汤水饺一再请求，我当然不可能不领情，反正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那就回警局好了。 我回到警局后，迅速穿上白大褂。酒店经理的尸体已经被放置在解剖室，不过我并不急着解剖他，我只是找东西而已，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我将死者的衣物一一脱下，如我所料，并没有发现什么信。我打电话告诉了汤水饺，并且问他下一步要不要解剖掉算了。 他让我解剖，而且特别注意一下死者生前有没有进行激烈的搏斗。 不过他说的这一点其实不用解剖，有没有搏斗从尸体表面就能看得出来，而这具尸体白惨惨的，压根儿不可能搏斗过。而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凶手杀人手段之快准狠，根本不会给死者留下一丁点儿反抗的机会。 一个人解剖的话，恐怕要好几个小时，中饭都不用吃了，所以我去叫了一个实习生过来帮我。我本来是想叫副主任的，可是他们说副主任去医学院讲课去了，因此我只好让实习生来了。 我们俩换好手术衣，戴好手术帽，就开工了。 “何老师，要锯开头颅吗？”实习生好奇地问我。 这个实习生姓刘，喜欢多问，如果我真的是老师的话，也许会很欣赏他。 “第一，不要叫我老师，我并不是老师。第二，死者头部除了眼窝以外没有任何伤，我们应该先从他的腹部开始，看看到底是不是因为腹部动脉破裂才致死的。” 其实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基本上的废话，捅腹部要大量出血的话，必须是动脉受损了。 没过几分钟，他又说话了：“何老……何法医，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耐烦道：“又怎么啦？” 他指着死者下身说：“毛里面好像有米饭？” 米饭？他这眼神儿也是够可以得…… 我走到死者身旁俯身一看，发现是一片小纸屑，然后就用锯齿镊子将其小心地取了出来。 结果仔细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因为这纸屑实在太小了，上面只有一竖，没有完整的字，更别说其他了。 不过既然发现了东西，就还是要通知一声汤水饺的，于是我就发了个短信给他。 不知怎么地，汤水饺似乎觉得这东西很重要，说要马上过来。算了，随他吧！ 接着我就先让那实习生一个人忙活，我自己就脱掉了手术衣，趴在另外一张解剖台上小息了一会儿。 等到汤水饺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把东西交给他看，他两眼着放光说：“如果能找到其他纸片的下落，就能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被杀了。” 可我认为这次是他想多了，我不太相信凶手会让我们知道信中的内容，更不相信酒店经理真的看过这封信，说不定就是凶手为了欲盖弥彰迷惑我们呢！ “吃完饭再谈案子吧！”我提议道。 汤水饺却白了我一眼，厉声道：“破案能等吗？” 我咬着牙回答道：“不能……” “跟我一起到审讯室模拟一下现场。” “要换警服吗？” “不用，小马昨晚穿的是便衣。” “那为什么是去审讯室？” “可以够黑。”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达了审讯室，里面有一个人，差点吓我一跳。是陈笙笙，她站在黑暗中，还真挺诡异的。 “她怎么来了？” “是我让她来的，因为根据之前的视频，这个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而警队里的女警们都是干内勤的，肯定演不出来凶手的那种厉害劲儿。当我对林萧提出要回警局模拟现场的时候，是他向我推荐陈笙笙的。” 汤水饺边说，边走到台子上，放上去一部屏幕亮着的手机，然后把原来的台灯关掉了。 “为了逼真一点，我就尝试用这种方法了，不知道能不能行。你们放心，我已经把手机设置成永不锁屏了，它会一直亮着。” 陈笙笙笑道：“把它吊起来吧！这样更逼真，才像是月光嘛！” “别开玩笑了，你要扮演的是杀手，准备好了吗？”汤水饺对陈笙笙说。 只见陈笙笙拿着一根警棍在手中摇来摇去，她胸有成竹地道：“早就好了。” “事先说明一下，在我的推测中，这个凶手应该是想要袭击李寿，不巧被小马发现，于是凶手将其击晕，然后李寿意识到危险，很是惶恐，接着跑啊跑。结果凶手突然一下冒到他前面去了，先是挖了他的眼睛以炫技，最后才是凌厉一刺杀死了李寿。” 汤水饺说完这些后，看了看我和陈笙笙，道：“那开始吧！我扮演酒店经理李寿，何翼扮演小马。”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接着就在审讯室里四处徘徊。其实我也不知道小马当天是不是这样做的，不过我看警匪片里警察都这么个样子，所以就应用到了此处。 陈笙笙从角落里走过来，汤水饺则已经走到了中央，我冲上去装作拦住她的样子，然而脑子里一时想不出什么词儿，于是就只能尴尬地用手指着陈笙笙。 陈笙笙狠狠地推开了我的手，而后抓着我的手往下按，我的手被她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她刚出手就使了个擒拿，我根本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随即，她拿警棍在我头上“轻轻”一敲，我就倒在地上。 讲真的，陈笙笙敲的这一下我感觉生疼生疼的，我甚至怀疑她的手劲不输凶手。 汤水饺的演技很完美，不一会儿就顺利“杀青”了。 “不对呀，小马好歹也是个警察，武力值不可能差到被人一下撂倒。”我吐槽道。 汤水饺沉思了一会儿，托着下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的话，我之前的推断就是有漏洞的，应该是凶手趁小马不备的时候就下手的。” “何止这一个漏洞啊，你们不是说有信件什么的吗？怎么没演出来呢？”陈笙笙把玩着警棍。 汤水饺叹道：“唉，是我疏忽了。” 我思量着道：“这个信件在整个案发现场中，的确是个奇怪的存在。”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赶紧先去吃中饭吧！”汤水饺道。 “嗯，我去叫一下小刘。” 吃完后，我和小刘一起完成了对李寿尸首的解剖，然后开始做尸检报告。 我做尸检报告的时候喜欢安静，但就是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到我，而且又是那个烦人的实习生小刘。 “老师，汤组长找你，说在他库房等着你。” 我皱了皱眉，起身对他说道：“我知道了，你别叫我老师！你叫副主任老师还差不多。” 我刚走进库房就大声问道：“汤组长，什么事儿？” “我收到了一条短信，很可能是凶手的挑衅，当然也有可能是在错误地引导我们。”他板着一张苦瓜脸走过来对我说。 “短信上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