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问门卫送信人长什么样子。 门卫面露古怪的表情,说对方是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戴着口罩,看不清脸,身上有股刺鼻的香水味。 整整一上午,我心中不安。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上面写个扭扭歪歪的“死”字,一个刺眼的血手印盖在上面,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 快接近中午,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看是陌生电话,心中有不好预感,接通后对方好久没有说话,只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你是谁?什么事?”我忍着性子,沉声问道。 “你不要管我是谁,信你收到了?劝你别多管闲事。现在江璐在我手上,你到南湖公园来一趟。”手机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调生硬,和机器人发声一样,毫无生气。 “你是红姐,池美红?”我异常冷静,试探问道。 对方再次陷入沉默,呼吸更加粗重,不错,尽管对方声音古怪,但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回忆一圈自己接触的女人,是红姐没错。 “你为什么抓江璐,她与我我没关系,信上什么意思?”我再次开口。 “什么意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晚上八点,南湖公园,不许报警,不然你永远见不到江璐了。”对方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等等,我要听江璐的声音,确信她在你们手中。”见对方准备挂电话,我连忙出口道。 很快电话传来女人嘴被捂住的呜呜声,接着女人挣扎着喊了声不要,嘎然而止,不错,好像正是江璐的声音。 当我再想细听时,手机传来一阵嘟嘟的盲音。 我呆呆拿着手机,有点发愣,随后连忙回拨,电话响了一声,立刻被挂断,再次拨打时,已经关机。 我翻找电话本,连忙给江璐打电话,连打几次,无人应答。 挂断电话后,我走到走廊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抽几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江璐是无辜的,明显受到我的牵累,一定要救她,对方说自己多管闲事,想想应该就是帮警方破案,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事,现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对,自己立马应该去江璐住处看一看。 我没有回到办公室,直接去找杨希黛请假,当敲门进屋时,看见她正和一个同事谈话,我说有点急事,现在必须请半天假。 “什么,又要请假,易开甲,你想想不干了,你以为公司是你家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没有纪律,不行。”杨希黛顿时板起脸,冷若冰霜,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我强忍着怒火,“杨经理,我朋友出事了,我必须走一趟。” “不行就是不行,你以为你是警察还是医生,你朋友出事,你能帮上什么忙,不是没死嘛!回去老实上班,假不给,不知所谓。” “杨经理,你会不会说人话。我好好请假,妈的,你说的什么怪话!”我火气腾地上来了,忍不住暴了粗口。 本来想和她好好解释,毕竟现在是上班时间,自己前两天刚请过假,谁知她出言不逊,实在刺耳,如果换成男人,我早已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你,野蛮,没素质就是没素质,还想打人不成?给不给假我说了,就不给,你朋友死了,都不给!” 这娘们顿时好像受到天大的侮辱,就像猫被踩了尾巴,蹭地站起来,气得脸色通红,手颤颤抖抖指着我。 “去你妈的!”我再也忍不住了,怒火上头,一巴掌扇在她手上。“不会说人话的东西,狗屁经理,你朋友才死呢!” 如果不是尚存一丝理智,不想把事情搞大,巴掌不是落在她手上,而是两个耳光扇了过去。 和杨希黛谈话的同事,一见不好,赶紧上前拉住我。 本来想转身离开,没时间和这泼妇浪费时间,谁知她不敢罢休,吵吵嚷嚷拉着我,说要打电话报警。 “去你妈的,老子没时间奉陪!”我此时简直火气冲天,用力一挣甩开她的手,见她扑上去,还不依不饶,一脚踹在她肚子上,转身出了门,懒得搭理是否请假的问题了。 下了楼,拦住一辆出租车,抽根烟缓解情绪,直奔江璐的住处。 当到达江璐所在的小区,终于冷静下来,这时杨希黛又打来电话,我直接挂断,上楼敲门,屋里没有动静,知道江璐真是出事了。 因为昨天和她网上闲聊时,江璐无意中说起,最近没有找班上,想好好休息几天,天天宅在家里追剧呢!我还笑她成了宅女。 我转身下楼,心不住往下沉。 站在街边,嘴里叼着烟,中午的阳光如火,熏烤整个城市,我路上滚滚车流,以及不时擦肩而过的行人,心里想,或许我已经不属于这平淡的世界,正如外公临死前所说,百劫缠身,一个血淋淋的真实世界就要展现在我面前,逃避,绝对不是最好的办法。 江璐是自己的朋友,却无意中卷入其中,这一切毫无征兆。 我心中对电话中“红姐”,以及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升起无穷的杀意,这杀意寒冷刺骨,如腊月的寒风刮过心头。 我独自待了一会儿,在附近找个营业厅,卖部手机,带着新卡,然后分别大凯和瘦子打个电话,让他们小心点。对方既然找上江璐,生怕他们也受牵连,他们忙问怎么了,我说帮警方点忙,得罪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告诉他们最近别联系我,别打我以前的手机号码。 对方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不知是否被监控,还是小心为上。 最后又叮嘱大凯,也提醒李乐一声,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现在心情有些烦躁,实在不想和李乐磨叽。 挂断电话,我立刻打电话给杨志强,说起江璐被绑架的事情,他说他立刻上报给领导,让我稍安勿躁,也不要打草惊蛇。我表示知晓,也希望他们不要太暴露,以至于防止狗急跳墙,对江璐造成伤害。 如果对方真和案件有关,绝非一般人,我不知白浩民和李武成是否被监视,如果对方真能控制鬼魂,监视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相比他们也发现不了,而杨志强只是普通办案人员,相对目标小些。 我接着抱一丝侥幸,又打电话给邋遢老道,可惜又是无法接通。 坐上出租车,看着路两边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中,一言不发,心中突然有种孤独感,一种无力的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