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冰雪尚未消融,火车速度似乎减慢了很多,这让我和小俊就有点儿苦逼了,干巴巴的看着前排小梅和赵雨有说有笑,却没机会搭话。唉,真是痛彻心扉啊,咱们哥俩运气真背。 从家乡一直到湖南境内,我和小俊都哑口无言,只能看着窗外极速掠过的冰天雪地发呆,随着火车接近湘西,外边山势越来越险峻,峰峦如聚,层叠无序,原本的青山绿水,却被冰雪抹得晶莹剔透,不时能看见外边有小山村掠过,那是土家族的吊脚楼,原始而又美丽,挺拔却又沧桑,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清静感。 我知道这就是湘西境内了,赶了将近一天的路程,天也逐渐昏暗下来。这次旅程,我选择了比较偏远落后的“泸溪”,据说那儿居住的全是少数民族,地处深山,很少有旅客光顾,越是僻静的地方,那些神秘传说就越容易出现,再者也不想被打扰,所以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火车到了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我心想既然还没黑,那就早点到地比较好,这儿人物繁杂,一不小心就会遇到所谓的养蛊人,小梅和赵雨长得太招摇,怕遭人惦记。 这里海拔跟家里相差无几,冷得那叫一个爽,小梅和赵雨裹了很厚的棉袄都不住喊冷,更别说哥们儿这身单薄的风衣了,就连忙催小俊去招车,咱们这就往泸溪赶。现在大雪封山,路上虽然还能过车,但很多司机都不愿意接这趟活儿,这种事情交给小俊准拿稳,凭这小子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忽悠到车子。 火车站离市区很远,加上过大年几乎没人外出,所以这儿人比较少,两个女孩被冷得一蹦一跳的,特别招人注意,当然,我的眼睛也不例外,结果被小梅给撒了一鼻子灰,说我就一只乡巴佬,眼神都色迷迷的! 我哭着笑了,这不是怕她们摔着,好第一时间去扶起来吗?唉,真是好心当成驴肝儿肺,哥我不看就是。 还别说,小俊这小子办事效率还挺快,不一会儿就招来一辆越野车,这司机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去泸溪的路非常烂,跑一趟回来恐怕车子得大修,就给我们来了个狮子大开口,一人两百块,爱坐不坐。 没办法,这种天气能找到车子已经算万幸了,我也不跟他瞎扯淡,招呼他们就上了车,心里盘算着到了泸溪,先找家人户住下,晚上自个儿溜出去办事。想到这里,突然才回想起一件事情,就招呼司机先带我们到一家烤鸡摊,买了两只烧鸡才继续往山区进发。 小俊这小子一见到我买的烧鸡,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唾沫横飞的说:“还是枫哥想得周到,我刚好饿了。”说着就要从我手头抢烧鸡。 我买的两只,有一只是别有用意的,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此刻肚子确实饿的咕咕叫,于是装了一只烧鸡在包里,另外一只拿出来大家一起填了肚子。 山区路不好走,我和小俊又因为座位不够,把两个位置让给两个女孩了,相互挤在一块儿,这颠簸得,差点没把我和小俊给折腾死,这小子又不安生,嘴里唧唧歪歪的抱怨不停,整的两个丫头不住笑话我们。 很快,车子就使入山区,一座座盖满冰雪的大山从窗外倒影而去,我们逐渐远离了繁华,来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路上,前方的马路上被一道山沟给隔离开来,上面又结满了冰,车子是无法再行驶了。 我们只好陆续跳下车,迎面扑来一股冷风,冷得我们抱着肩膀浑身颤抖,牙齿都快磕掉了,还好小梅跟赵雨穿得多,冷不出啥毛病来,我们两个男人就只好将就将就了,不能在女孩子面前丢脸不是?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司机也倒有职业道德,少收了两百块钱,还跟我们说从这里往前一直走,大概走一个小时就能看见一个苗寨子,那就是泸溪沟了。 啥?泸溪沟?我忙跟司机说我们不是走泸溪镇吗,怎么还出来个泸溪勾呢?谁知他一摇脑袋耸耸肩膀:“刚才我们就是从泸溪出发的,你们说泸溪,我只能带你们来这儿咯。” 靠,刚才那就是传说中偏远落后的泸溪镇?不像呀,妈的,以后谁再跟老子说泸溪偏远,我就跟谁急! 回去是不可能了,又要花钱不说,时间也浪费了,眼见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只好听司机的话,把车费甩给他就一起踏着积雪往前面走。 小梅小脸冻得红扑扑的,看着小俊就是一阵抱怨,连个地方都弄不清楚,害得大家还要走路,冷死了都。 我倒觉得没什么,本来就是冲着山区来的,到那儿都一样,像这里这样偏远的地方,正好是我需要找的类型,又冷得牙齿打架,连说话舌头都打弯,就没多说什么,首当其冲的走前面。 越往前走,这路都不算是路了,简直就一条沟,两旁全是裹满冰雪的树林,走起来非常艰险,一不小心就可能掉进山沟里去,我害怕她们两个女孩子摔着,就走到小梅旁边。本来是想走她旁边,见她要摔就扶住她的,谁知这丫头还顺其自然扯着我衣服走,一脸的畏惧。 我也跟小俊使了个眼神,他立马就屁颠屁颠儿的跑赵雨旁边当护花使者去了。我们就在这样艰险的条件下,踏着积雪从一条大峡谷下边往前“咯嘣咯嘣”的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前方的一条峡谷中,果然出现了一个寨子,稀疏的吊脚楼耸立在各个角落,大概只有二十多户人家,楼顶上升起丝丝缕缕的枭烟,在天空昏暗的衬托下,显得特别宁静却又挂着几分神秘,让人看了心里充满惬意与好奇感。 这么偏僻的山沟里竟然有人住,不免让人有些称奇,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生苗寨了,也就是世世代代生活在山里的苗族,据说他们长期与世无争,安分守己的在这里过着平凡的生活,但谁又知道,暗地里有多少勾心斗角,恐怕养蛊的蛊娘,就这种苗寨里最容易出现吧? 看见有人家,他们几个当即高兴得蹦起来,终于可以落脚了,我也自然挺高兴。这里山风太大了,加上夜色袭来,感觉阴森森的,不想多做停留,赶紧叫她们往苗寨子方向走去。 我特意注视了整个苗寨的布局,这里位于一道峡谷地势,四周峰峦叠嶂,在东北方向,有两座挺拔的雪山,因为比其他山峦高得多,中间又是形成一条光溜溜的峡谷状,所以特别显眼,感觉那儿充满一股子诡异味儿。 苗寨里时不时传出来三两声犬吠,高山上的森林间,时不时能听见苗家老者放声哼苗曲的声音,天色就要黑了下来,人们已经准备各自回家休息了。 寨子看似离这里近在咫尺,但我们几个一直走到了天黑,才算是走进了苗寨,还好这是冰雪天气,即使天上完全黑下来,借着白花花的冰雪也能看得见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