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总,我下午想请半天的假。”我站在梁总的办公桌前,而他正埋头处理手中的文件。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什么事吗?” “有点私事,请梁总准假。”我也不好和他说明,因为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与他说,应不应该与他说。如果和他说,他一定会怪我不听话的非要出门撞鬼去,而且撞到的是与以往不同的鬼。 “好吧!”梁宏伟并未抬头,这让我觉得很舒服。走到门口时听他嘱咐道,“早点回家,有事打电话。”我当然明白他所指为何。点点头,我知道。 斯图大街7委3016号,叫了辆出租车,比我预期的进展要快。院门是虚掩着的,可我我不好贸然就进去,问人家是不是曾经死过孩子。只怕会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出来吧。想到这里,我决意去附近的邻居家打听。说来也巧,不远处正有几个妇人围坐在一处闲聊。我走过去,正想问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昨夜竟了忘记问洋洋的父母贵姓,也忘了问洋洋的大名叫什么。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道:“请问,你们认识3016号的主人吗?” 几个妇人上下大量了一下我这个不速之客,其中一女人问道,“你找杨君毅有事吗?” 我心中不禁一喜,竟凭空多给了我一个信息。那女人接着说道,“如果你找他,他们夫妻现在应该是在家的。” 我当然知道他的家里有人,“我是想和你们打听打听,他们家里是不是有个4岁的女儿,小名叫洋洋?” 听我这么一说,那几个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年长的老太开口道,“姑娘,你打听这件事干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竟有些慌了神。还好女人多的好处在这个时候就显露了出来。另一个女人故作神秘的说道,“姑娘,你可别胡乱打听,要是让杨君毅那两口子听到,非和你急不可。”又贴近我耳边小声说道,“他们家是曾有个女儿,小名叫洋洋,不过如果还活着的话今年应该是5岁了。” 我听的一愣,洋洋和我说归魂是只给七天时间的,这个女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女儿不是刚死的吗?” “姑娘你说什么呢,他家女儿已经死了快一年了。”说完这女人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翻,眉头轻蹙,生怕我是有什么歹意来的。 我见她们对我心生警惕,便也不好再杵在这里,匆匆说了声打扰,便又走回杨君毅的家门口,因还是没想到什么好的托词,只好在门口干打转。偶尔听到屋中传来女人啼哭的声音,心中正不解之时,刚刚的女人,四下环顾了一下,趁周围没人,把我拖到了一个角落。 她到很是爽快,开门见山,“我说,你是警察吗?是不是想从新调查他女儿死的事?” 我心中顿觉好笑,无论如何也没有像我这样什么都不清楚的警察呀。但既然她这么以为,对我倒并无坏处,我只是一笑,确也不说是或不是。 女人以为我不回答,便是默认了,“他家女儿我见过,长的活泼可爱,伶俐乖巧,那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漂亮的很。杨君毅两口子对她倒也不错,可是去年杨君毅的妻子被查出有了身孕,那之后,没多久,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就说生病死了。”说罢,一脸的惋惜。 听她描述的模样,倒是与我见到的洋洋无异,她也是看出我一脸的不解,补充道,“你们外人当然不知其中缘由,那洋洋并非杨君毅亲生,只是因妻子多年不能生养,便从孤儿院里抱了一个来。可哪曾想没几年的光景,自己老婆却真怀孕了。”说着,这女人又是一阵叹息,“这亲生的和抱养的怎么会一样,可怜了洋洋那个孩子,大家伙也是窃窃私语,说他俩本想将那女娃送回孤儿院,可是既然抱养了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没办法,只有将那孩子给害死了。” 这女人的话我不敢苟同,不管怎么说,就算不是自己的亲生骨rou,可是毕竟养育了4年,要怎样狠毒的心肠才可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呢。我还是决定亲自去问一问。 我推开虚掩的大门,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只听屋内有人问道,“谁啊?” “打扰一下,请问是杨君毅的家吗?” 房门被轻轻的打开,开门的是一个30多岁的男子,因我是一个生人,“你找我吗?” “请问你是杨君毅吗?我有件事想和你打听打听。”也许是因为我只身一个女人,便也没有太多防范,便将我让近屋里。 听到有人进来,一个女人挺着个大肚子,从卧室里走出来,眼角还挂这几滴未擦干的眼泪,手中拿着的正是洋洋的照片。见我将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照片上,忙又转身将照片放回卧房。单单这一幕,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他们会害死洋洋。 “让你见笑了,请坐。”杨君毅将我让到沙发上,又给我倒了一杯水。“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有一件事,我不知该如何和你们开口。”我的手用力的攥着杯子,还好,杨君毅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并未对我的凭空造访而心生厌恶,而是静静的等着我开口。 “我想问问,你们是不是有个小名叫洋洋的女儿。”我不知道我要怎样正视他们,目光不曾直视他们。可我确看到,他们夫妻二人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 “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何如此关心我的家事,可想必你在我家门口徘徊多时,也听刚才那为宋大姐说了一些。”我一怔,不曾想我的一举一动早已尽收他眼里。“人人都说,我因有了自己的骨rou而害死了洋洋,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说道此处,连这个汉子也泪水涟涟,他咬咬牙,接着说道,“哪里知道我和我的妻子有多爱洋洋这个孩子。当我们检查出怀孕的的时候,我和慧娟一度想将这个孩子打掉,只为了全心全意的照顾洋洋一个人。”说道此处,洋洋的母亲已哭的泣不成声。杨君毅将妻子搂进怀中,“洋洋这个孩子从小就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我和慧娟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这个孩子。可是苍天弄人,我们到底没有留住洋洋。你不知道,洋洋有多懂事,多可爱,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当她的小手第一次抓住我的手指时,我的心都碎了,我深信,她就是我的女儿,是我杨君毅的女儿。”杨君毅将右手的食指举在眼前,眼神似乎回忆起了当年洋洋抓着他手指的的画面。 这一刻,哭的不只是他们夫妻二人,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