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着不好意思的样子,羞红了脸,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然后牵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那样子就像偶像剧里头的清纯女主。 刚一出门,便立刻把我的手甩在一边,又恢复了那个死鱼表情,简直就是个奥斯卡影后级别的演员。 “接着说你的。”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刚才那.什么情况?”我还没缓过神来,怀里还有她的余热。 “少自作多情。”她瞥了我一眼。 “哦.对了.杀人游戏。”我镇定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刚才说天黑请闭眼,是没错,但是这句话背后的意义大了去了,要从前天晚上.诶.前天.” 我打算从前天晚上跟她一点一滴的讲起,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发不出来音。 我的嘴传来一阵麻木,紧接着是我的手,我的脚,最后,连我的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 “再见。” 这是我在意识失去之前,听到她说的最后两个字。 刚才假装抱我的时候,她用针管扎到了我的手臂,半管麻醉剂在我身体里起了化学反应。 现在,距离我第一次看见杀人游戏的录影带,仅过去41小时,连两天都没到。 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上,整个世界只有这面镜子。往东望不到头,往西望不到头,往北望不到头,往南也望不到头。 这面镜子上除了我还站着10个人,他们就那么木木的站着,一动也不动,我们站成了一个圆。 我意识到,我们这些人就像扑克牌一样,在镜子的反射下,不论正着反着,我们都是一个样子。 但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的我,究竟是正着的那个,还是倒过来的那个? 醒来时已是黄昏。 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一间闲置的病房里,旁侧无人。 我没打过麻醉,但是刚想要动弹,脑袋就传来嗡嗡的声音,不知是耳鸣还是有人趁我睡觉在我耳朵里搭了个蜂巢。 外面夕阳西下,余晖洒进房间里。有人说黄昏是一天最令人不安的时间,还真是。 不过令我不安的不是人生苦短,而是那管录音笔消失了,这女孩可真够狠的。防不胜防,我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诶!萧先生,您醒了啊,咳咳。”刚好门开了,郑浩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累坏了吧,在医院长椅上就睡着了,我们给你抬这睡了一觉。” “哦.对,这两天是挺累的。”我嘴上应付着,心想,要是他知道我被一女孩注射了牲口麻醉剂他会怎么想? “找到那个绝世良方了么?”他开玩笑道。 “哈哈,没那本事。”我尴尬的笑了笑。 何止绝世良方丢了,人都丢尽了。 “你现在也醒了,正好,有人要见你。” “什么人?” “身份有点特殊,见了面你就知道了,他现在就在门外等.咳咳咳.”郑浩然说着,咳了几声,声音不大但是看得出来他没法控制。 “郑警官,怎么了?” “哦,没事,应该是感冒,可能在那个下水道着凉了吧。”郑浩然耸了耸肩:“对了,那人,现在就在门外。” “哦,是么,请进吧。”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了整衣服,揉了揉眼睛,但是当我看到来人的面孔时却是一呆。 那个女孩的头探了进来。 简直就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又见面了。没想到肇事逃逸的司机居然会把车掉头开回来。 这次,她的角色不再是那个拿枕头到处扎人的野蛮护士,而是个成熟的职业女性。她换了身衣服,女装衬衫,黑裙子,rou色丝袜,高跟鞋,扎着马尾辫,手里还拎着个包,感觉就像刚下班。 “萧先生你好,我是负责丁先生解剖相关事宜的验尸官陈淼。” “啊?”我傻在了那,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么?这女孩怎么摇身一变成验尸官了?美少女战士么? 但是当我一看郑浩然正常的表情,我更是震惊,难道这不是在开玩笑?这女孩真的是丁阮的验尸官?!一切反倒顺理成章了,怪不得拿针管捅人的时候连眼皮子都不眨,她扎死人扎多了,没捅死我都是万幸。 “听说您是丁先生生前的好朋友,特地来看一看,顺便也有一样东西要代为转交。” 她朝我走了过来,只不过来脸上完全没有任何一个探望者应有的关切,郑浩然站在她身后,看不见她正脸,她连装都懒得装。 我忍住怒气,陪着笑跟她接着演下去:“麻烦您了,还特意跑一趟。” 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明镜的,丁阮怎么会有要交给我的东西? “没关系,分内之事。”她简直跟念演讲稿一样别扭。 “是什么东西?” 我现在对这个口是心非的女孩自动建立三层防护罩,小时候就被教导不能轻信陌生人,没想到现在亦然。 “是一管笔,我解剖前从丁阮先生的兜里拿到的,我问过别人,不是当时地下一层任何人的,所以应该是您的。”她说着就把身子朝我倾。 有了前车之鉴,我赶忙闪到了一边去。生怕从她袖子里再出来个大针头,该不会麻醉剂不解心头之恨,这次她来是杀人灭口的吧。 看我这么一躲,后面的郑浩然很是奇怪,这两个人闹哪样呢? 没想到她真的从怀里掏出了那管录音笔,放在了我手边。我身上没什么动作,但心里却是一震,这是怎么回事,良心发现了? 但是拿住笔后,我发现她塞到我手上的除了笔之外,她还偷偷地放了一张揉成团的小纸条在我手心。 “这笔是您的么?” 她若无其事的问我,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不知所措下,只能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祝您早日康复。”她直起了身子,低头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她是个标准的美女,身材婀娜多姿,走出门的时候郑浩然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到底还是男同胞。 “我们警部怎么就没这种美女啊.”我听到郑浩然在感慨道。 趁着他在那发春,我立刻打开小纸条扫了一眼。 去楼梯口。 我感到受宠若惊,这女孩怎么忽然间回心转意,不把我当敌人看了?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到了楼梯口以后等待我的是更大的危险。 最终,我一咬牙一跺脚,决定,还是去看一眼为妙,我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我拿着笔,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个,郑警官,现在那些人都是什么情况?”临出门,我准备顺便问问案情发展。 “所有人还在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