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死了,我除了悲伤和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迷失。 我见过这个人的音容笑貌,但我却从来没有真正跟这个心理医生说过一句话,跟我交谈的正是他避之不及的那个人。 我总觉得刚开始看录像带时那个喊“10”的我的自己的声音,和出现在照片上的“萧卓”两个字是凶手对我传达的讯息,像是给我的邀请函。而昨晚出现在我家的那个人,更是让我确信了这一点,我知道我的时候要到了,但问题是,他为什么离我明明已经那么近了却还是没有下手? 为了好玩?为了这种欲擒故纵,猫捉老鼠的刺激感?不是不可能。 上了别人的黑名单就像被人暗恋一样,也许你起先不知道,但是一点一点的,你会有所感觉。 这杀人游戏像是潘多拉的宝盒一样横空出世,里面的东西我闻所未闻。 看,书里面的龙司和浅川花了七天的时间便解开了山村贞子的录像带之谜。而我呢?我能不能在大限之日到来之前解开这一切的谜? 我使劲的搓了搓脸,现在不是泄气的时候,要打起精神。真正的刘杰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他和小楠出现的时候是那个样子的?而那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居然不仅把父亲杀了,连儿子和妻子也不放过..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个疯子,那个电线杆子身材的光头,是谁? 我不断地回想过去发生24小时的事情,从头开始不停地找线索,也时不时的好奇,赵奎东这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现在的心里就是一团接着一团的乱麻,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疙瘩。这时,手机在口袋里开始嗡嗡作响。 我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我按了接听键。 “到医院一楼,有人会接你来警署,我有事要跟你说。”那面传来了一个粗里粗气的声音,直奔主题。 “赵奎东?”说曹cao曹cao到。 “对。” “你怎么有我电话号码的?”我有点小惊讶。 “我是警察,想查出来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搜过什么********网站都可以。” 说着,赵奎东挂了电话,声音听起来很冷静,异常的冷静。 正好,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算账。我心想着。 赵奎东这人虽然在社交礼仪上比二百五还二百五,但是这种时候,讲礼貌也不重要了。再说,他不知道文明用语,那我也省的说话拐弯抹角。 一晚没睡,我走起路来都迷迷糊糊的,上一次这么通宵,还是大学连夜写论文那时候。 但是没想到,一开门,我就像个醉汉一样,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忙冲着对面的人道歉。 定睛一个,是一个护士,不过不是刚才那个。 这护士带个口罩,只能看到大大的眼睛。 “没关系。”这护士也连忙说道。 我看了看她,手里推着个二层小推车,上面摆着瓶瓶罐罐,看来是给小楠扎针输液的。 可怜的小孩,这么小就经历了这么多,他醒了以后该怎么面对. 我不知道,法官在杀掉刘杰妻子的时候,小楠的眼睛是不是睁开的?他是否还戴着那副黑手套?小楠知不知道爸爸mama去哪里了? “呃.先生?” 护士的一句话把我拽回到了现实当中。 我一看,我原来挡住了她的路。 “不好意思。”我立刻避开,冲着护士点了点头,奔着电梯走去。 我那时候还没听说过陈淼的故事,还不知道她恐怖的经历,还不知道这个医院的停尸间有多诡诞,所以我没有任何迟疑,进了电梯。 电梯里还在放着那首曲子。 像是陈淼一样,我坐着电梯来到了一楼大厅,但和陈淼不一样,我这次到的是真正的大厅,不是幻觉。 “出什么事了么?见到什么离奇的东西了么?电梯坏了么?”记者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好像不出事就对不起宫保鸡丁花的那菜钱一样。 萧卓摇摇头,让他失望了,一点怪事都没发生。 下楼的时候,一辆警车已经恭候我多时。 我被接到了警察总署,开车的是个50多岁看着快退休的干警,一路无话。到了总署我原以为赵奎东会在会议室之类的什么地方等着我,但没想到进了电梯以后,他把我领到了地下一层,警局的停尸间。 “他们为什么把你领到那了?”樊洱问,停尸间听着就阴森,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萧卓回道。 “那地方有什么怪事么?” “非常正常。”萧卓想了想,又改口了:“倒也不能这么说,正常这词用来形容停尸间不太恰当,停尸间,哪有正常的?尸体都像冷冻rou一样放在冰柜里,要是没人认领的话还要先被冻得硬邦邦的,然后才火化烧成灰。” 萧卓说的不无道理。 警局的停尸间相比医院的来说要小一点,毕竟死人大部分可不是在这死的。 但是这一次,我进停尸间第一眼看到的,是脸色堪比死人的赵奎东。 “嗯。。好.你们保持警惕,匀速行驶,千万别引起注意.”我进去的时候,赵奎东还在打电话,看到我来了,他把电话挂断,收了起来。 他昨天晚上估计呆在我家小区里面搜查了一晚,脸上灰漆漆的,疲惫不堪,刀锋一样的脸上有着岁月的洗礼。他虽然坐在椅子上,但上半身笔直,昂首挺胸的看着我。 他的椅子旁边是一张轮床,整个停尸间唯一上面有尸体的一张。 一具尸体被盖在白色被单的下面,那具尸体是谁自然不消说。 停尸间,除了死人,什么都没有。这里什么死状的人都有,有喝药的,有上吊的,有被砍死的,有被烧死的。在这里,就感觉自己也好像活不长了一样。 “坐下吧。”没等我说话,他先开口了。赵奎东指着眼前的椅子,语气又像命令又像邀请,重音放在了坐下两字上面。 我环视了一圈四周。几张轮床,硬瓷砖地,一个发亮的不锈钢桌子,上面摆着一堆解剖尸体用的外科手术用具,惨白的灯光打在惨白的墙壁上。 但是在我眼前,有一张椅子,直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