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大舅接到医院的电话,像我们做白事的人都和当地医院有联系。我在这不好说的太细,你是不是有感觉家里有人去世的时候,会有陌生人在旁边忙活,告诉你步骤,什么时候从太平间领人,怎么开死亡证明,什么时候去派出所销户,什么时候拉去火葬场。其实这边人刚断气,我们这边就接到电话了,我们虽然也从家属手里挣钱,但不是直接挣钱,就跟导游一样,是收回扣的。我们带着家属从太平间领人出来,然后直奔火葬场,尸体火化的前是要有个短暂的保存时间,太平间没那义务保留尸体,医院一天死那么多人没那地方,所以火葬场里会有一个停尸间,当然这个房间是要收费的,价格堪比五星级酒店! 选择的房间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例如有的停尸间是玻璃棺,全冷气,有牌位可以上香,有的房间甚至会能放音乐,这样的高配房间价钱也贵很多。选完房间我们可以提一笔钱,然后还可以选择套餐,有个跟超市一样的地方,你可以选什么样子的牌位,象牙的檀木的塑料的都有,选什么样的香,摆什么样的花圈,那价钱自然.不过这都是家属自己选择,不会强卖,但一般情况下都会买上几样。什么都不买的人几乎没有,弱旁边有人会显得很寒酸脸上无光,毕竟中国人都是要面子的。很多人当时都会说一句话:走也要让他走的风光。实际上,我个人觉得死后办的多风光都不如生前多孝敬,这些东西是买给死人的?我不信,那是买给活人的! 进入正题,大舅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和他一块去,其实我是很不愿意去的。因为那天是大年二十九,而且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但是没办法职业素养嘛。我很快来到了第一医院,大舅已经等在那了。死的是一个老头,门口停了辆拉尸车,老头的两个儿子把尸体从简易的棺材抬进车里,大舅和我也帮了把手,盖着白布看不到长相,只感觉尸体轻飘飘的不像以往那么沉。接下来就要奔火葬场了,尸体要暂时存放在那里以方便第二天火化。这两个儿子,我就称呼他们为张老大和张老二吧。张老大和张老二商量了一下,老二回去布置灵棚,老大跟着去火葬场。必须要提的是,跟张老大的还有一个中年谢顶男,应该是张老大的朋友。 我和大舅跟着上了张老大的车直奔火葬场,一路上谢顶男一直在说话,无非是说张老头最后日子没受什么罪,两个儿子都特别孝顺,尤其是张老大,是他们那出了名的大孝子,我和大舅干瘪应付了几声。 到了火葬场已经快12点了,这地方阴冷阴冷的,看着高高的烟囱,大概是心理作用,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人烧焦的味道。 进了停尸间办了手续,这张老大果然孝子,直接要了一个最贵的房间,玻璃棺全冷气开发,还有放牌位供奉的香案,哀乐24小时播放。办手续的大周我们认识,看见有钱的主眼睛都放光了,又嘱咐张老大去买些花圈之类的摆上。 张老大果然阔绰,全拣最贵的要,一通下来花了5000多,要知道这些东西也就摆一天,第二天就全烧了,这张老大真是孝子。 张老大还说出了那句名言:走也要让他走的风光。 我和大舅帮着把张老头的尸体抬进玻璃棺,一掀白布我立刻傻眼了,这老头撑死了能有60斤,瘦的不能再瘦了,胳膊细的跟墩布杆似地,基本上除了骨头就是皮了。 我和大舅对视了一下没说话。给尸体铺上黄布,上好香就可以走人了。张老大说要再陪他爸一会儿,让我和大舅跟着医院的车回去。 我和大舅刚上车,大舅好像神色不对,刚一开出门就让司机停车放我俩下去。我问我大舅怎么回事,大舅也不搭腔,就在黑暗中等着。没一会儿张老大和谢顶男从屋里出来了,他俩没走的意思,而是把车后备箱打开拿出一包东西又返了回去。大舅说,那个谢顶男他见过,是个神棍,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里面有事。 大舅对我说了一句话险些吓尿我,他说我个小不容易被发现,让我溜进去看看他俩要做什么? 我大舅就是这样的人,总喜欢管闲事,他跟我说管闲事长本事。这难度系数有点高,我本不想去,但我大舅一瞪眼睛我也没办法,毕竟以后还要跟着他混饭吃。 我俩进了前厅,大舅掏出烟和大周唠嗑说我有东西落这了,我则往张老头的停尸间走。停尸间就跟宿舍一样,一间间的,门上都有一个玻璃窗户,能够看到里面。走廊黑极了,只有安全通道的灯泛着绿光。路过几个房间,有的房间低声的放着哀乐,黑暗中泛着香火的光亮,死者的遗像在香火的印衬下显得非常恐怖,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我不敢多想,看到张老头的屋子亮着光,偷偷摸摸的探到窗户底下,抬头那么一看,你猜怎么的?张老头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而且是光着身子!我冷静了一下,看到张老大和谢顶男在给老头换衣服,我还以为是寿衣,仔细一瞧,哪他妈是什么寿衣,分明是皮衣和皮裤。那具枯瘦的尸体就随着两人摆弄,好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我正看的心惊rou跳,有一双大手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我脑袋嗡的一声,抬眼一望竟是大舅。大舅往窗户里瞅了一眼,啥也没说拉着我就走。出了火葬场,带我到了个僻静的地方就问我看见啥了。我一五一十的说了,大舅眉头一紧,说着张老大哪******是什么孝子,分明是个孽子,多大仇啊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爹。我糊涂着,大舅跟我解释说,人死了以后要净身,不是太监那个净身,就是擦洗身体象征一生清白。净身之后就要换上干净衣服,衣服最好是绸子的,不能有扣有结,象征着无牵无挂。如果不是绸子的也没事,普通材料即可,但绝对不能是皮的。皮衣活人穿起来很潇洒,但是给刚死的人穿这是要让死者下辈子投胎做牲口!是大不敬!估计一会儿他俩还要把尸体的方向换一换,头朝东脚朝西然后用棉花封住口鼻****,把怨气困在体内无法释放,要么投胎做畜要么成为找不到西方投胎的孤魂野鬼。我听得都傻了,问大舅现在该怎么办,大舅沉默了一会儿说先回家,明天他打听打听情况。 后来张老头的葬礼我也没去,大舅回来跟我说,这张老头家是拆迁户,得了不少钱。张老头平时由张老大养,估计是住在一块矛盾就多,张老头不喜欢大儿子,而是偏爱二儿子,死前立遗嘱给了二儿子一大笔钱,而张老大只得到很少的一部分,估计张老大气不过就想出了这个点子,想让自己的亲爹下辈子受罪。据说张老大在葬礼上哭的可惨了,大家都说他是个孝子,但大舅看的很清楚,他是干嚎不掉泪。 我听完有点难受,父母生养子女从不记回报,如今却连个善终都落不下。乌鸦尚能反哺,为什么人都做不到呢?有时候我闭上眼睛总是能看到张老大给他爹换衣服的场景,如果他爹在天有灵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唉,人心啊真的比猛兽还凶恶,这话一点不假。 我问大舅要不要告诉张老二,大舅摇摇头说,他想管但管不了,张老大在当地有点势力,咱们惹不起。大舅还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那天他往窗户里望的那一眼,看见张老头的尸体好像睁开眼睛了,难道是死不瞑目? 这回这个是我们当地一个比较出名的案子,估计我们本地的朋友应该会知道。 这个死者是个小伙子,也就20出头。小伙子他妈因为伤心过度进医院了,也不知道他家上辈子做什么孽了,她大儿子前几年出车祸死了,小儿子现在又死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都说养儿防老,两个儿子却都死了,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比较蹊跷的是他这个儿子的死法,据说被发现在自家下房里,死时全身僵直,嘴巴张得老大,尤其是那对眼睛,几乎都瞪出来眼眶,好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令人费解的是他全身无一处外伤,经过法医鉴定他胆囊破裂,脑出血死的,也就是说,他是被.吓死的! 更诡异的在后面,先卖个关子,容我细细讲来,我想如果换了是我,估计也会被吓死。唉,谁会想到是这样呢。 我并没有直接参与这个小伙子的葬礼,只是听大舅和围观者叙述过,所以我就以这个小伙子为主角叙述,方便增强代入感。 死的小伙子姓韩,以下以小韩称呼吧。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编程员,大学毕业后就留在我市奋斗,要说出门在外的人真不容易,辛酸只有自己知道。已经冬天了,他妈给他寄了一箱家里种的苹果,小韩是很喜欢吃苹果的,自从他哥前些年死了,他妈就变得非常脆弱,特别爱护老儿子,其实苹果这东西在我市随处可买,但他mama就是想让儿子吃上一口自己家的苹果,说干净水分足。 小韩在我市租了一个房子,就是那种濒临拆迁的房子,没有物业治安很差,周边的杂草丛生,总是堆满垃圾无人清理。这种老小区是本市人极少会住,一般都是租给外来人员。因为这里租金便宜,虽然距离班上不是很近,但小韩还是租下了房子。 从邮局把苹果带回住处,放到屋里怕坏了,在农村老家冬天都是把苹果放到大缸里,不会冻坏拿出来吃还是新鲜的。小韩突然想起在他租房的下房里就有这样一口大缸,那是他头一天搬进时看见的。这种下房并不是建在楼道里的,而是那种古老的修建在外面的小平房。推开下房门顿时一股潮湿霉气冲来,那口大缸静静的立在那里,小韩把苹果一个个的放进大缸就锁门上楼去了。 天气逐渐冷了起来,附近的水管都冻裂了,形成一地的冰来往很不好走,附近的垃圾也越来越多,小韩下了决心等过年后一定要换个房子租,到时候再把爸妈接过来住几天。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天气越发的冷了,吃过晚饭小韩无事可做猛然想起他家下房里还有一箱苹果呢。还有几天就要回家过年了,还是赶紧给吃了吧。 天已经完全黑了,据说那天晚上是一个毛月亮天,而且冷的厉害,小韩拿着手电走下楼,这个小区由于年久失修楼道连灯都没有。走到下房门口,小韩可算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有手电指不定摔了多少跤了。小韩看看房门,锁就那样挂在上面,下房没锁,大概是上次忘记锁门了,除了苹果下房里再没有小韩的东西,所以他也没在意。推开下房的门,木门发出“吱吱”的响声,那是时间留下的声音,从门板上翘起的油漆皮看出,这个木门可能比小韩的岁数还大,不规则的纹理好像一张苍老的人脸。下房里一片漆黑,从里面传出的潮气让人难受的很,而且潮气里撒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一股果香夹杂着淡淡的腥味,让人闻起来头皮发麻。小韩长出了口气打着手电走了进去。手电的灯光极弱,让这个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压抑。房间内还摆放 着一些房主的旧家具,那黑洞洞的家具下隐藏着未知的恐怖,好像随时都会从下面钻出一只猫。 小韩胆子本就很小,他赶紧挪到那口大缸边上,盘算着拿几个苹果赶紧上楼去。他把盖在大缸上木盖子掀开,顿时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涌了出来,那是果香与腥味混杂的奇妙味道,十分具有刺激性。一阵阴风吹进下房,小韩打了个寒颤。 管他呢!赶紧拿完赶紧上楼。 小韩把手伸进大缸,摸到了一颗苹果,嗯,这大缸真好,这苹果还是那么饱满,跟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一个,苹果被丢进塑料袋。小韩又伸进缸里,摸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当他把手再次伸进缸里时,这次他似乎摸到了什么别的东西!小韩赶紧把手抽出来,他全身的毛孔全都张开了!他记得很清楚,这口缸里除了苹果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小韩努力的回想刚才的触觉,似乎是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难道是偷偷溜进缸里的野猫?又或者说,刚才都是他的幻觉,对!一定是幻觉,小韩坚定了这个想法。他颤抖着把手伸进缸内想印证刚才的想法,触到了,毛茸茸的!这缸里一定有东西!可究竟是什么呢?小韩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想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竟然一把抓住了那东西,把它慢慢的拎起来!然后他把手电朝缸内照去,当手电的光照亮了那东西,小韩终于看清楚了。 “啊!!!”的一声惨叫,那是一个女人的.人头!她闭着眼睛,额头上瘪进去一大块,上面凝结着血茄,脸上的血都流尽了一脸惨白,脖子似乎被什么钝器砸断,留着不规则的切痕。小韩一把丢掉人头,自己刚想往外跑,却突然腹部剧痛,血一下子涌上大脑,脚下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那只微弱的手电也掉在地上,灯光也随着小韩的生命一点点的熄灭。等到第二天有人发现他时,那只手电早已经耗尽了电量,而小韩早就冻得像冰块一样硬了。 那只人头在小韩被抬走后一个小时才被发现,小韩丢掉人头的时候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缸内,这耽误了人们发现人头的时间。由小韩的死引出了一个碎尸案,可罪犯在人头被发现后几个小时就投案自首了,那是一起情杀,一个有入狱前科的男人杀死了要与自己分手的爱人,并且手段极为残忍,他用的是一杆小锤子,在把女子砸死后,一点点的砸断了她的四肢,等到警察们赶到案发的屋内时,整个屋子里全都是血,躯干和腿在厕所被找到,两只手臂被他藏进了冰箱,而人头则被这个男人诡异的带走了。据那个男人交代,他杀完人大脑空白,带着人头走了很久,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小韩的出租屋外,他撬开下房门,随手把人头丢进了缸里就离开了。而可怜的小韩,成为了这起谋杀案的另一个受害者。 这个事在当时引起了挺大的轰动,大家都在讨伐罪犯的凶残和小韩的倒霉。可在我看来,小韩死前曾经吓得大喊了一声,为什么当天晚上却没有人下楼来看一眼呢?我不知道小韩如果被发现的早是否还有救,我只知道他的身体早就被冻得梆硬了。那是气温冷吗?不,那是人心的冷!也许在我们这个城市,人与人之间早就变得冷漠无情,那个罪犯是,小韩的邻居也是,你我都是。 大舅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别去想了,这就是命。我想了想大舅说的有道理,只是苦了韩mama,那散落一地的不是苹果,而是一个母亲的心。这回说的这个可能有点长,但是非常刺激,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不干净的东西。 这回是在一个农村,一个老头死了,很传统还是土葬,就建在村后的一个空地上,一切都非常正常,但是事情出在老头下葬的几天以后。 大舅突然接到电话,是那老头的闺女打来的,说有点古怪,务必请大舅过来看看,如果能帮上忙必有重谢。 就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小山村,挺穷的,每家每户都不像有钱的,但那女人说事后给1万块钱,说实话这个价钱还是很有诱惑性的,平时出一趟活也就几百块钱,这回一下说给一万,我和大舅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但为了助人为乐,我们还是去了。我们早上坐车,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都快黑了。因为前几天还帮她家cao持丧事,所以跟她家人还算熟络。 她家是特别普通的农村大杂院,三间大瓦房。一进屋全家人10来口子人都坐着,面色凝重。死者的闺女,我们就称呼她金大姐吧。金大姐说他家最近有点邪门,因为她爹刚死,她妈不敢一个人睡,所以她就陪着她妈一起睡。可是一到晚上,也不知道是几点钟,就总感觉有风吹脸,窗户明明关的很严实,她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躺下就有风,一起身就没了,更奇怪的是早上起来脸上都是潮的! 金大姐的二大爷,也就是死者的二哥,他岁数挺大的,是比较迷信的人,他说这不太正常,可能是招鬼了,让她赶紧找个懂行的人来。 说实话听完我有点害怕,虽然平时尸体见多了邪乎事也没少见,但从金大姐的描述还有在场人凝重的表情,我还是体会到了一丝恐惧。大舅点了颗烟,说他先观察一晚上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金大姐满口答应,送走了七大姑八大姨。屋里只剩下我,大舅还有金家母女。 老金头两个儿子已经回城里打工去了,家里就剩下老太太和金大姐,两个女人家毕竟是比较弱势的,本就属阴,要是在像上次那样被脏东西上了身就不好了。 吃过晚饭,大舅开始张罗,他跟金大姐唠了一会儿,一会儿工夫找来一筐小米。金大姐家粮食还是有的,把小米放在了房间门口。放好后笑嘻嘻的看我,说需要我帮忙。 妈蛋的,好事从来想不到我,冲锋陷阵当炮灰每次都是我。大舅让我在屋里睡一晚上,说我是处男阳气重不容易被上身。其实我不是处男,只是当金大姐和老太太的面前没好意思说。我说会不会有危险,他说放心他在对面盯着,妥妥的。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时间过得挺快,可能快10点了,进屋前大舅特意给我一小瓶东西,里面是透明的液体,说到时候会告诉我怎么用。金大姐和老太太去了另一个屋子,大舅就在对面的房间里,透过玻璃窗笑呵呵的跟我招手,我心骂招你妹手,要不是看你是我大舅我早削你了! 那时候是深秋了,晚上的温度很低,我一进屋就感觉到冷了,不是那种普通的冷,是一种阴冷。从骨子里透着冷,像吞进去一块冰块。屋里的灯昏昏暗暗的,看到墙上还贴着一些年画,大娃娃抱着鱼之类的, 我赶紧钻进被子,身子暖和了可脸上还是冷,一呼气就能看见白雾。外面漆黑一片,隐约能听见树枝被冻得吱吱作响。人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感到不自在,一丁点声音都会感到特别敏感,我看了一眼墙上的年画,白天看起来可爱的胖娃娃也显得很可怕,好像电影里的死孩子。我长呼了一口气,到底金大姐说的风什么时候来呢,这个屋子很封闭,怎么可能吹进风呢,我不禁在想。 我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毫无动静,心道我火力太旺,脏东西根本不敢现身?渐渐的有了些困意,已经有点迷糊了,突然一声响把我惊醒了。 我当时真的差点尿出来,原来是手机短信,我稳定了一下情绪一看,是大舅,告诉我他有点困先睡了,说有事拿电话晃他,千万不能出屋子不然破了他下的阵,艹的! 我把手机放好,待了快10分钟困意又袭来,我刚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拂过。 我激灵一下立刻清醒下来,生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等来了第二下,是一种轻微的触觉,像是有人用羽毛或者棉花在你脸上搔,是风,是轻微的风在吹我的脸,渐渐的风吹得频率越来越快,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冲你吹气。 而且我渐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我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蛀牙的味儿,就是一种食物刚**的味儿。 我睁开眼睛,屋里还是空荡荡的,窗户关的很严,而且外面也没有风,这风到底是从哪来的呢?我吓得不敢动弹,风还是不停的吹,我脸都有些潮了。 我把手机放到被子里拨通了大舅的电话,晃了他一声就挂了。我当时特别害怕,全身是汗,汗毛都立起来了,我想起身跑,只能躺在床上祈祷大舅快点来。 这时手机震动了,我一看是大舅的短信。 “别动,那东西正和你脸贴脸呢!” 我艹,那东西?什么东西?眼前还是空荡荡的,但是脸上还是阴风不断,我侧脸往窗户瞄了一眼,大舅正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我都快尿了,这时短信又来了。 “把小瓶的水往眼睛里滴,我让你跑你就跑。”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掏出瓶子往眼睛里滴了一滴,特别黏,不像是水。我刚想滴另一只眼睛,就突然发现我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张脸! 手一哆嗦,瓶子也掉了,由于液体很黏,只能模糊的看到眼前真的是一张人脸,随着我的视力的恢复,这张人脸也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张苍老的脸,脸上全是皱纹,没有血色很苍白,是一个老者,好熟悉,好像从哪见过,是那个死去的老头!金大姐他爹! 在我看清楚之后,我不自觉的大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冲下床。 我刚一下床就就感觉头非常的晕,就好像蹲了好久突然站起来一样,踉跄的走到门口。 这时后脑勺上突然阴风袭来,不知道是不是金老头过来了。我天旋地转快跌倒了,这时门被拉开了,大舅一把把我拉出来,然后迅速的关上了门。 我瘫坐在地上,眼前冒金星,模糊中看到房间的门开始剧烈的摇晃,就好像里面有一个人要出来一样,大舅抄起那筐小米,把米往门上撒,撒了三四下,门就不摇晃了,大舅又用小米细细在门前铺了一层,然后把窗台上也铺了一层,这才长出了口气朝我走来。 大舅看了我几眼,说还好没被上身,你小子不是童男你早说啊,差点坏了大事。这么一闹,金大姐和金老太太也出来了,围着我俩一顿问。 我们四个进屋坐定,大舅先问我看到什么了,我照实说了好像是金老头。话音刚落,老太太就开始抹眼泪。 大舅说给我的那瓶东西是牛眼泪,把牛眼泪滴进眼睛是见鬼最容易的方法。听说牛要被屠宰前都会哭,并不是因为看到屠户手上的刀落泪,而是看到一旁站着的勾魂的小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牛非常有灵性,牛的眼泪滴进眼睛就可以短暂看到鬼魂。 本来大舅计划是让我在屋里引鬼魂的,他以为我是童男阳气重不容易被上身,完事把鬼魂封在屋里就行了,哪知道我差点中招。大舅说要是等他下令再跑,我早就完蛋了,好在我自作主张先跑了,他看出不对劲才把我拽了出来。 而陈小米是一种可以避邪的东西,把它洒在门口,鬼魂就被困在里面不能出来了。 金大姐问,为什么会有风吹脸,大舅说他早就看出来了,金老头的鬼魂有话说,所以就一直对着睡在他床上的人说话,小风实际上是他呼出的气体,脸上潮则是吐沫星子。 鬼魂返家是很常见的,一般都是头七回魂夜。但是金老头早过了头七了,魂魄还是天天晚上回家,只说明了一个道理——他的墓有问题。 等到天亮公鸡一叫,大舅就让金大姐把家里的人叫来了,一家人去了坟地。大舅说墓有问题,必须要挖开,开始岁数大的几个人还不同意,但金老太太和金大姐把昨天晚上的事添油加醋一说,岁数大的人也无话可说了,只得同意。几个年轻力壮的把坟给挖开,把金老头的棺材给搬了出来。大舅忍着味看了一眼,说接着往下挖。又挖了一会儿在金老头棺材正下方的地方又挖出来一口棺材! 原来是金老头的棺材下面还埋着一个人,金老头占了人家的墓xue,压在人家头顶。两人都不能共处一室,更别说分享同一个墓了。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金老头应该是被墓主人给赶走了,没有地方容身,所以他就天天晚上回家,把憋屈事跟老伴和闺女说。 金老头的棺材被重新埋了回去,还重新换了一个墓碑,留出了一列空白给还没死去的金老太太,大舅说,这样过路的鬼魂就知道墓的空位已经留给别人了,不会冒然进来了。 中午的时候,大舅把房间门口的小米扫净,把门打开了,一开门那股腥味就扑面而来,就是我晚上闻到的那股蛀牙味儿,放了好久才把味道放尽。大舅说,金老头的鬼魂应该已经回去了,以后不会再出问题了。金大姐千恩万谢,但只给了5000,说以后发现没问题再给剩下的,唉刁民。临走的时候村里正好来了一批人,好像是省考古队的。 后来金大姐给大舅打过电话,说房间再没出过蹊跷,只不过剩下那5000块钱却只字未提。她还说挖出来那个棺材是清朝的,不过可惜没有什么陪葬品,考古队捡了几个镯子香炉就走了,尸体人根本没要。村长派人在后山重新找了块地方把棺材下了,这事才解决了。 挂掉电话大舅一直闷闷不乐,我问他咋了,他说心里不落忍,人家在墓里睡得好好的,结果却被后来的人给霸占了,死都不安生,那个村子的后山以后肯定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