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这半吊子水准,也有些拿不准了。 从涛涛身上的状况来看,明显应该是中了蛊术或降头一类的玩意,只是他额头上的污秽之气却又像是一些鬼邪留下的痕迹。 如果是一些心术不正的人下的蛊术,那额头上的阴气又有些说不通了,可谓是多此一举。 二伯见我皱眉的坐在床头,有些担忧的走过来,“小淳啊,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我摇头没有回他,而是在病房里四下走了两圈,连卫生间都通通检查了一遍,心里却越来越疑惑。 这间病房里面没有一点污秽之气,可以说采光极好附近也没有什么折煞的东西,按理说如果遭人毒手这里总应该会留下点痕迹的。 然而却什么也没发现。 转悠了一圈后,我一把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在了病床上。 原本平静的小侄子立刻犯了癫痫似得,浑身抽搐起来,脸上肌rou抽动,嘴里咕噜咕噜的怪叫着。 我连忙盯着他额头看,发现盘踞在他额头的那团阴气立刻扭曲挣扎起来,并在阳光照耀下迅速消融,化作了一缕缕青烟消散起来。 “阿淳,你干什么呢?” 我这个举动显然有些冒失,一旁的堂哥堂嫂见孩子一脸痛苦的样子当然不干了,对我大叫一声,堂哥更是连忙把窗帘重新拉了起来。 见他一脸不善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好笑也没解释什么,换做是我以前的话恐怕也是不会相信这些的。 在脑子里把太阴清魂咒上面有关蛊术降头的一些记载回想了一遍后,我发现有种苗疆的“梦蛊”似乎和涛涛身上的状况有些相似。 中蛊之人开始与常人无异,只是厌食精神不振,七天之后当蛊虫吸收了足够的养份时,才开始在体内繁殖,同时在背部腰阳关位置开始出现黑气。 再等七天之后,一旦黑气延伸到脖子上的话,中蛊之人就会浑身器官被蛊虫吞噬,如万虫噬心一样凄惨,端的是阴毒无比。 不过那梦蛊一般白天潜伏,夜晚才开始繁殖活动,且蛊虫呈青色,而眼前涛涛身上的蛊虫显然白天也在活动的,而且颜色也是呈灰色,略有不同。 当然天下蛊毒万千,这太阴清魂咒上面也仅仅是记载了一些较为常见的蛊,且即便是一种蛊,下蛊的手法不同所达到的效果也会不同。 因此中蛊之人往往只有下蛊之人才会解,如果不知道下蛊步骤就胡乱解蛊,结果往往就是让中蛊之人提前蛊毒发作身亡。 而涛涛还是个孩子,身上的蛊毒显然已经撑不了两天了,要是再不解蛊的话,恐怕最迟后天就要毒发身亡了。 只是以我如今的水平能够看出这蛊毒就算不错了,要想解开,无疑有些痴人说梦了,恐怕只有找到那下蛊之人才行。 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了一遍,我把二伯叫到一旁,跟他说: “二伯,你去买些刚下的生鸡蛋、红绳、牛蚂蟥、和环花蛇皮。再带个酒精炉过来,要快。” 二伯听了,脸上一喜以为我想到办法了,二话不说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堂哥见我这么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我,一脸不信的样子,而堂嫂见我刚刚把涛涛弄的不舒服了,也变得一脸不善。 看他(她)们不大欢迎的样子,我也没心情留在房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找了个洗手间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虽然在医院里抽烟有些不道德,但涛涛这事弄得我心里有些烦躁,理不清头绪心里有些闷,忍不住就想抽两口。 过了一会,我抽完烟后返回病房时,在走廊里见到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鬼鬼祟祟的向着涛涛病房里瞄个不停。 这少年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穿了件宽大的运动服,嘴唇薄,眼睛有点凹,最明显的是右脸上有条疤痕。 见他在涛涛病房外鬼鬼祟祟的,我走过去就问:“你找谁?” 这少年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说找错房间了,然后转身就向着楼梯走了过去。 看着这少年背影进入楼梯通道,我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找错房间他应该是直接再去其他病房看看,而不是转身离开。 我急忙冲进走廊追了上去,就见一会功夫刚才那少年已经走下了两三层楼梯了,并且健步如飞的向下直赶。 “站住!”我大喝一声,急忙三步两步的冲了下去。 听到喝声,那少年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是头也不回的疾步向下跑了过去。 我一看这TM摆明了就是有问题啊,急忙追了下去。 虽然我跑的还算快,但那少年速度更快,当我冲下楼梯来到一楼大厅时,他早就跑的没影了。 我在一楼大厅里转悠了一会,没有见到那少年的身影,只好先回了五楼病房。 走进病房,我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就问堂哥这几天有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在外面晃悠。 突然见我这样问,堂哥皱了皱眉毛,说没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不过堂嫂在想了一会后,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小淳前天婆婆送饭来的时候说是见过一个脸上带疤的小伙子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样子。” 我顿时想到刚刚那个少年脸上也有一条比较明显的刀疤,想来应该是同一个人了。 看样子这涛涛身上的蛊毒十有八九就是和那少年有关,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的来在病房偷窥了。 堂嫂见我没说话,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怕他(她)们担心,说没有就随便问问。 不到一个小时,二伯急匆匆的推开房门,把一筐鸡蛋和一红线、几条牛蚂蟥和蛇皮跑了进来。 我把房门反锁,然后搬了张凳子到房中间,点燃酒精炉把牛蚂蟥和蛇皮放在上面一同烧。 不一会,一股带着焦糊的臊腥味就飘了出来。 这气味呛人的很,二伯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堂哥堂嫂也捂着鼻子,说我瞎弄什么,等会医院护士来了肯定要骂了。 说实话,这气味确实难闻,鼻子里一股臊腥味直冲脑门。我离得近连吐的心都有了,不过还是强忍着没有表露出难受的样子。 “嫌难闻把窗户开条缝就好,谁也别出去!”我语气严肃的警告他们。 看我一副严肃的,堂嫂拉住了想来踢翻酒精炉的堂哥,把窗户拉开了一条缝,总算是让空气流通了一些。 我松了一口气,要不是看涛涛是我侄子,才懒得闻这鸟气味。 不到七八分钟,一条拇指大的牛蚂蟥和蛇皮就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我连忙接了一杯热水将灰烬倒了进去,接着再拿了颗鸡蛋放入杯子力。 然后把红绳上打了几个结,走到床边把被子掀了,期间堂哥堂嫂还想要问我做什么,不过被二伯給拦了住。 我脸上严肃,嘴里不停的念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字真言,手上则飞快的将红绳顺时针扣在了涛涛两只脚的大拇指上,然后留出一条长线拖在地上。 当然,我虽然在昨天晚上还感应到了炁场,但这东西时灵时不灵的,我也是瞎念的,为了就是给堂哥他们造成高深莫测的感觉。 要是真能随时感应并运用起炁场,我哪犯得着这么麻烦。 做完这些,我立刻在涛涛脖子上轻轻是拍了起来,一直从脖子拍到了脚上,这样一连反复了两三遍。 我拿出一张昨晚好不容易才画出的驱邪避鬼符,夹在指尖嘴里不停嘀咕,脑子里拼命感应着符箓上的气场。 只是这黄符好像是跟我杠上了,过了半分钟都没什么反应,搞得我都有点下不来台了。 就在我觉得还是拿打火机点比较实在一些的时候,手中黄符附近的空气好像晃了一下,接着黄符就腾的一下冒起了一层火苗。 “擦,这真是神来之火啊!”我急忙把这烧纸火的黄符放到红绳一头。 这一手顿时把堂哥堂嫂看的目瞪口呆起来,我二伯在旁边更是激动的喃喃自语着:“老爷子留的东西果然管用…” 黄符落在红绳上面,响起了一阵“滋滋”声,却立马熄灭了下来,隐约间我见到一条红光一闪的没入了红绳上面。 紧接着,涛涛脸上有些痛苦的抽搐了两下,然后又露出了一个安详的睡意。 我急忙眯眼一看,就见盘踞在涛涛额头的那团阴气已经彻底消散了,只是在他肚子上的那团黑气仍然一点收敛的样子都没有。 没有多想,我立刻拿起杯子里已经温热的鸡蛋,在涛涛肚脖子顺着刚刚拍打的方式慢慢滚了几遍,做完一遍我不放心又拿了个鸡蛋再次重复了一遍。 然后我把鸡蛋放下,解开红绳后,有些紧张的盯着涛涛肚子上看了起来。 “小淳啊,这就完了吗?”二伯见我停下来,有些不放心。 “等一分钟就有结果了。”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实话,这些都是按照太阴清魂咒上面一种暂时克制“梦蛊”的方法照着做的。 至于到底有没有效果我心里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不过到了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等着看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