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溪来到刘子江位于华春巷棚户区的住所,奈何这里无人,门外上锁,以为被刘子江戏耍,马小溪火爆的脾气瞬间激怒,一个转身,正要将手中的蒸包扔在地上,忽然看见拐角处有人影闪动。 马小溪飞快跑去,在巷子口的另外一条胡同中,他看见了老齐和小陈,这让她很是惊奇,“老齐?” 老齐有些不好意思,搓着老脸,嘿嘿的笑。 马小溪瞬间明白了,心中怒火更深,“苏队让你们做的?” 小陈摇头,老齐点头。 “到底是不是?”马小溪追问。 小陈看见老齐点头了,也跟着点头。 马小溪冷哼一声,转身出了华春巷,这一次,远远的,她看见刘子江坐上了出租车,还朝她打了个招呼,这家伙真够贼的。 看见微笑的刘子江,不知为何,马小溪忽然不气了,转而是微微一笑。 小陈飞跑过来,“小溪啊,刘子江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这家伙极度危险,我和齐组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跟着你的。” “刘子江不在这里,我来这里是看望华春巷的街坊的。”说着微微一笑,提着包子朝老军修车行走去了…… 小陈走到老齐身边,两人默默对视。 “齐组,咋整?”小陈抽出香烟点上。 “跟着她,她一定会去找刘子江,只要咱们隐蔽一些,不会被她发现。”老齐黑着脸说。 距离过年还有四天的时间,所有市民都在积极的准备年货,在外打工的青年们也都回来了,三五成群的早早来市区进行采购。 天微微亮,小杨庄棚户区,这里的居民本来很多,但多数是外地人,将近过年,纷纷收拾东西回家去了,显得反而有些冷清,街边的一些小吃店还没关门,但吃饭的人并不多。 刘子江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面粉,食用油,还有一条猪大腿,以及各种带鱼,大虾等海鲜,这些东西是刚从海鲜市场买的,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在这片棚户区的胡同之中。 这里是孙角的住处,刘子江打听过了,孙角的母亲杜三姐和女友林静,从医院出来后,就住在这里。警方从未放松对林静的监管,尤其是对她的个人账户,只要有异常一定会进行调查,希望通过他找到孙角的蛛丝马迹。 这里的环境远比不上华春巷,华春巷的胡同虽然小,但能够通过车辆,这里的胡同只有两米宽,车辆根本进不去,地上都是垃圾,也没有路灯,排水系统早就堵塞了,散发出一股恶臭。 拐弯抹角,一直走到胡同的尽头,来到孙角家门前,刘子江敲响了房门,等了好一会,里面并没有动静,刘子江有些纳闷,难道里面没人。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有三轮车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刘子江回头,只见是孙角的母亲,杜三姐穿着橙色马甲,骑着一辆环卫工的三轮车回来。 杜三姐穿着很厚的棉衣,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头上戴着一顶棉线帽子,系着围脖,脸色黑乎乎的,看上很差,一双眼神流露出对生活的悲哀,以及对未来的无望。 看见刘子江提着东西站在门口,杜三姐有些惊恐害怕,“同志,你是?” 刘子江微微一笑,将狗头帽子摘下,“阿姨,不认识我了。” 杜三姐看了几秒钟,忽然一怔,想了起来,“我知道你!在医院,你还看望过我哩,你是马警官的朋友?” 刘子江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同样我也是孙角的朋友。” 听到孙角,杜三姐哀叹一声,疲惫的从三轮车上下来,将房门打开,刘子江协助她将车子推进去,两人一起进屋。 房间内可谓是家徒四壁,房屋建筑停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洋灰地面有些防潮,角落中已经发霉,三间房子是打通的,两张床挨着,异常冰冷。 在旁边还有一个煤炉子,上面蹲着水,但炉子已经灭了,地上放着砂锅,各种中药渣子堆在地上,光味道就令人作呕。 家里来了客人,杜三姐忙着张罗,但炉子灭了,连热水也没有,她佝偻着腰,忙着生火。 “阿姨,别忙活了,您的身体怎么样?”刘子江坐下,跟杜三姐说话。 杜三姐长吁短叹,“就那样吧,我这病啊,不能闲着,闲着就是个死!必须得干活。” “去医院检查过没有?”刘子江问。 杜三姐摇摇头,“没去,花哪个钱呢。” “这段时间都是谁照顾您啊?”刘子江说着过去帮助杜三姐生火。 杜三姐哀叹一声,坐在马扎上,“还能有谁,我儿媳妇呗!不过说起来呢,她和我儿子还没结婚,你看看,我家有什么?穷的叮当响,啥也没有,哎,可怜了她,还要照顾我这个将死的老婆子。” “我没见她呢?” 杜三姐苦涩一笑,“出去挣钱了,都是为了我,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活。” “哦,她做什么工作?”刘子江问。 杜三姐想了想,“她跟我说白天推销员,晚上在纱厂上班,具体我也不清楚,一个月挣不少钱呢,但……都给我买药了,西药吃不起啊,只能喝汤药,汤药现在也贵了,我都不打算治了。” 刘子江脑海中想起林静,心情很是沉重,那是个令人敬佩的女人。 “阿姨,你在环卫一天多少钱?”刘子江问道。 杜三姐想了想,“我这种人啊,人家都不要,六七十了,还有病,万一有个好歹,人家担不起责任,我是故意穿成这样的。” 刘子江猛地一惊,“你……为啥要穿这个?” 杜三姐满脸苦涩,“去扒垃圾桶呗,里面有水瓶和纸片子啥的,不穿这个,人家环卫的人不敢我抢活!我儿媳不让我干,我偷偷摸摸的去捡拾,好的时候一天能卖二三十,差点也有十几块。” 刘子江心头一寒,觉得全身冰冷,“阿姨,您这身体能打扫卫生不?” 杜三姐站了起来,在房间内来回快走,又是伸腰又是踢腿的,“杠杠的!” 刘子江当即掏出手机,“罗子阳,帮个忙,你那里缺啥打扫卫生的不?一个月多少钱?两千?太少,给两万吧。呵呵呵,开玩笑,我有个阿姨,想推荐过去……” 杜三姐有些激动的看着刘子江,“小伙子,你是干啥的?” 刘子江微微一笑,“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