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天空雪花依旧,刘子江此刻已经进入梦乡,一辆黑色的丰田汉兰达缓慢开进华春巷,四条十九寸的宽大轮胎碾压着地面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车辆停在通往刘子江家的小胡同,三名精壮的黑衣汉子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备箱,拿出准备好的大桶汽油还有几十个装有汽油的啤酒瓶。 三人提着油桶,拧开盖子,咣咣咣的倾倒在木门上和墙壁上,油桶扔进小院之中,地面有积雪缓冲,声音轻微。 驾驶位置,麻雷子从车上下来,亲手接过一个汽油瓶,里面汽油灌的满满的,瓶口塞着棉花,棉花已经被汽油浸透。 麻雷子掏出香烟散给三人,各自点上,“准备好了不?给我对准了往窗户上砸啊!别浪费,争取烧死刘子江这个混蛋……” 三人刚要点头,准备用打火机引燃汽油瓶。 麻雷子发现巷子口站着一个人,穿着笨重,体格高大,“等会。” 三人顺着麻雷子目光,纷纷回头,其中一个汉子将汽油瓶放下,指着黑衣汉子,“草泥马,看啥,滚一边去,臭傻缺!” 汉子一动不动,依旧站在那里。 麻雷子眼睛眯起来,“抄家伙,给他点颜色看看。” 三人当即从后备箱拿出镀锌钢管和金属棒球棍,朝黑衣人快步走去,为首的汉子怒道:“草泥马,还看?真牛啊,老子动手的时候,你可别跑。”说着扬起棒球棍砸了过去。 黑衣人闪身躲开,忽然一个前冲,一记标准的冲肘,坚硬的肘部重重撞击在汉子胸口,这一记撞击,力量十足,汉子好像被汽车撞到一般,身体腾空飞去,重重摔在地上,不断咳嗽。 麻雷子嘴巴抽动,香烟掉在地上。 另外两个汉子对视一眼,一起抄家伙砸向黑衣人。黑衣人从容不迫,后撤步躲开镀锌钢管,随后高扫腿闪电扫出,将拿钢管的汉子抽到在地上,直接抽昏过去。 第三个汉子见况不妙,开始后撤,黑衣人猛跑两步,双膝飞冲起来,顶在汉子胸膛,两只扬起的手肘重重落下。 砰砰。 铁肘凿在汉子头上,当场昏死。 “咕嘟。” 麻雷子咽着口水,这一刻认了出来,“角……角……角哥!” 黑衣人缓慢转身,露出一张残暴扭曲,杀气腾腾的面孔。 那一双冰冷至极的眼睛,让麻雷子后退几步,“呵呵呵,角哥,误会,这个误会!那啥,这是孙少吩咐做的,我们整的是刘子江。” 孙角面无表情,缓慢往前走,逼近麻雷子。 被孙角盯上,麻雷子想跑也跑不掉,“有没有烟?” 麻雷子连忙掏出香烟,亲自送到孙角嘴中,拿出煤油打火机给他点上,孙角傲然的抽了两口,“把这三人扔车上。” “没问题,没问题。”麻雷子嬉皮笑脸的说,将昏迷的三人一个个扶起来,拖到车上。 孙角目光凝视刘子江的住处,望着熟悉的小胡同,几乎一样的房屋格局,孙角心中多了一股亲近感,“刘子江,你是条汉子,咱俩的事,两清了……” 麻雷子将三人全部塞进了车中,屁颠屁颠的走到孙角身边,“角哥,还有啥吩咐?你是不是要单独干掉刘子江?放心,我给你保密,妥妥的。” 孙角没有吭声,拉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麻雷子搞不懂,连忙上车。 “知道鲁州怎么走不?”孙角问道。 麻雷子点头,“知道。” “送我去。” “现在?”麻雷子有些惊讶,“你不是来干刘子江的?孙少吩咐的事咋整啊?” 孙角扭头,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他,“去不去?” “去去去。”麻雷子很识时务,而且他也知道一些内幕。孙角和孙汉兄弟,当初去抢劫银行,好像就是受到孙少的指使。 这也是他听说了,没有任何根据。但有一点,他知道,孙少原先很欣赏孙角,还说都是老孙家的人,后来……自从孙角出事,关系就疏远了。 冒着大雪,麻雷子驱车,一路晃晃悠悠的前往鲁州。大雪天,车速不快,到达鲁州汽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 后排的三个汉子也早就醒了,只是害怕孙角,这一刻还在装晕。 “角哥,到了。”麻雷子眼睛通红,布满血丝。 “有没有钱带在身上?”孙角问道。 麻雷子将身上所有钱全部掏了出来,一共八百多块全部给了孙角。 “以后别跟陈欢和孙傲天混,我不喜欢欠人东西,就当你八百块买了一句忠告。”孙角说完,将钱塞进兜里,推车门走了。 望着孙角离去的背影,麻雷子降落车窗狠狠啐了一口,“草!” …… 早上醒来的刘子江推开房门,看见院子中的一个白色的汽油桶,将油桶捡起来,里面还有一些味道冲鼻的汽油,“这是怎么回事?”随后将油桶扔进角落的垃圾堆中。 这一场雪来的很不是时候,龙江杯足球赛比赛日程已经出来,一周后正赛开始,采取的是单场淘汰制,三十二支球队,赢一场就是十六强,再赢就是八强。 时间紧迫,祝玉笙发挥女总裁手段,亲自给郊区的训练场打电话,要求他们一天内将积雪清理干净,有钱能使磨推鬼,只用了半天,训练场地就清理出来。 下午球队直接被拉到训练场进行战术演练。主力球员还是以前那些,主教练根本没给刘子江任何部署,跟其他一些边缘饮水机球员一样,围绕球场跑步,锻炼体力。 这种训练一直持续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教练腾出空来来说主要训练替补,他将刘子江单独拉到一边,“你会不会射门?” 刘子江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叫射门?” “就是将球踢进球门之中。”随后主教练将一个皮球放在弧顶位置,前面没有任何阻挡,“用你最大的力量,踢给我看。” 刘子江吸了口气,卯足了劲,猛踢一脚,皮球砰的一声飞了出去,高出横梁十几米,飞向远方。 训练场上,周文兴指着刘子江哈哈大笑,“哎哟我去,这脚臭的。” 球场边红色塑胶跑道上,吕月噗嗤一声乐了,“祝总,这刘子江怪可爱的。” 祝玉笙一愣,“哪里可爱?” “说不上来,就觉得这个人有意思,总能给人惊喜。”吕月目光灼灼。 “力量可以,准头差点。”主教练微微摇头,脸上有些失望,暗忖自己难道真的看错了?不应该啊,他的足球意识很强,为何射门如此糟糕哩? “以前踢过球吗?”主教练问。 刘子江如实回答,“高中踢过,纯粹是玩。” “嗯。”主教练拉了几组人墙,随后将一小车皮球放在刘子江面前,“你的任务,就是射门!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