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梦靥 手机铃声响起时,苏锦言还在梦里挣扎着,心脏跳动的频率就像刚经历了一次过山车,周围还有咕噜咕噜的水声。 她整个人被困在笼子里面出不去,手脚被人用麻绳绑着,笼子外面也绑着很多根麻绳,其中有一条麻绳下面还拴着块大石头。 “淹死她。” “淹死她。” 空洞而冷漠的恐怖声音从八方涌入,苏锦言说不了话,只要她一说话,水就会从她的鼻子和嘴巴里进去,堵住她所有能呼吸的地方,她就快要窒息了。 不行,要赶快解开手上的绳索。 苏锦言开始用嘴巴去咬手上的麻绳,麻绳绑的是死结,要解开十分费劲,她一边解开,一边寻思着自己平时也没有得罪过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想要害死她? 咬绳索的动作一顿,是谁在哪里!苏锦言猛地扭头往后一看,后绿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刚才分明感受到一个森目光,像一条毒蛇蛰伏在自己后,随时都有可能跑出来咬她一口。 苏锦言瞳孔放大,浑发抖,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像个疯子一样撕咬着麻绳,粗糙的绳子磨破了她的嘴唇,她尝到了从自己上流出的血腥味。 吐掉嘴巴里的混着血腥味的麻绳,手上的绳子终于被她解开了,下一步她赶紧解开脚上的绳结,好几次她都因为过于恐慌,差点把绳子越解越死。 苏锦言你不能害怕,不能害怕。 默念几句之后,她渐渐冷静下来,很快脚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个笼子,苏锦言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开始对这个笼子撕、拉、扯,连竹子把她手指头都刺伤了,她也没去管,她只想从这令人害怕的笼子里逃出去。 笼子最终被她扒出个洞,就在她爬出去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背后扯住她。 苏锦言动作一顿,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定然可以看到她无助的脸,她绝望地转过头—— 笼子被她用蛮力折断之后,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竹片,恰好卡住了她的衣服。 真是自己吓自己,苏锦言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把勾住自己衣服的竹片弄开,双脚使劲一蹬,大石块带着笼子一起下沉,看着这个宣告结束的画面,苏锦言如释重负。 “不好,她跑出来了。” 就在苏锦言差不多快游上岸的时候,那个可怕的声音又来了,这次离她很近,几乎就在她的头顶上,她忽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量强行抓出水面。 这是一张接近腐烂的脸,眼珠子有大半部分掉出了眼眶,左半张脸几乎就是用烂糊上去的,没有一块是好的,从完好的右半张脸看上去,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苏锦言的脖子被她掐着,女人强行bī)迫苏锦言看着她的脸,苏锦言看到尸虫还在她的烂里爬行,当她靠近自己时,有两三条虫子跑进了自己的嘴巴里,苏锦言胃里一阵翻腾,当场吐了出来。 女人的手很冰,手腕那里的已经烂了,跟脓液一样黏糊糊的,发出恶臭,“臭娘们,还想跑。”她的脸更加靠近苏锦言了。 苏锦言吓得哭腔都出来了,她别开了脸,不去看女人恐怖的长相。她的视线落在岸边。 岸上站着很多人,这些人上穿着的是电视上死人才穿的寿衣。有些人没有了手,有些人没有了腿,有些人连眼睛也没有了,脸上只有冒着虫子的两个黑窟窿,他们齐刷刷地盯着苏锦言看,手上还拿着锄头,耙子等工具。 他们手上那些东西,是来对付我的,这个感觉让苏锦言更加恐惧。 “乡亲们,我们不能放过她!” “不能放过!不能放过!” 那些人突然大规模地靠苏锦言聚拢。 “你们想要干什么?”苏锦言露出惊恐的眼神,不停地去抓女人溃烂的手,她现在不管那么多了,哪怕是重新回到水底下,都比现在这个况强。 女人举起了一块石头,表更加狰狞:“就你这张脸还敢勾引人。” 大石头一下,两下,三下……苏锦言感觉到自己脸上的都开始溅入水里了,眼睛被血糊上了,只看到一片血红。 “啊——”苏锦言从上坐了起来,心跳依然像雷鼓一般跳动着,余惊未散。 原来,只是个梦,时钟上显示6:30,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她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张上了。 苏锦言今年大学刚毕业,去上海北京玩了两个月之后,就被赶去找工作了。 昨天去面试,面试她的是一个长相十分严谨的老处女,就是那种隔老远都能闻到她上散发着更年期味道的女人。 站在行为学的立场,这种女人最难相处,因为她苛刻而严格,理法三个字,她只跟你讲理法,不跟你讲面。 但也是这个女人在百花丛中挑中了她。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好汉歌》这个铃声是她特别为大学四年的男朋友陈小豪设置的,因为陈小豪在跟她表白的时候,背景音乐刚好就是这首歌。 多么不浪漫的设定—— 要是放在平常,陈小豪在这个扰民的时间打电话给她,她肯定是先问候他大爷,但今天因为做了恶梦的关系,这时候他的来电,让她余惊未散的心好受了一点。 苏锦言:“喂,小豪。”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 “说话。” “你今天怎么不骂我了。”那声音如梦初醒又带着一股遗憾。 苏锦言只觉得好笑:“你打这个电话,纯粹是来找骂的?” 陈小豪的声音颤巍巍的,“那个……言言,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不知道是苏锦言故意没听清还是陈小豪最后的声音太模糊。 “言言,你是个好女孩,真的,但是我发现我俩真的不合适,我们分手吧。” 苏锦言冷笑了一声,“不合适?陈小豪,你丫的跟我谈了四年恋你跟我说不合适,当初你穿着沙滩裤满校园跑着说要追我的时候,你把自己浪dàng)的长发剪成寸头硬要说这是我的证明,那时候你怎么就合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