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家问菊花:“你和王鄂心之间,有没有那种秘语……就是只有你们两人在被窝里才说的悄悄话?” 菊花想了想,脸红了,低下头不说话。 我劝了半天,她才勉强说:“我们相好那会,每天晚上都整事。整完事儿,他每次都搂着我,用手指在我的后背写字,让我猜。” “他写什么字?” “他只写三个字。” “三个什么字?每次都是相同的三个字吗?” “是的,每次都是相同的三个字,写完后就让我猜,还非得逼我亲口说出来。” “到底是三个什么字?” 菊花又低下了头,“羞人答答的,说甚么!” “快说,这三个字足可以致他于死地了,你信不信?” “真的?三个字就可以致他于死地?”菊花抬头问。 “不死也残废了。” “真有那么厉害?” “真的,不信你试试,只要你把这三个字告诉我,两天之内叫你叫到他的噩耗!”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菊花欲说还休,可把我急坏了。 “再不说,我不管你的事了,我也不喜欢你了。”我说着,把环在她纤腰上的手松开,独自站起来去喝茶。 菊花急了,忙跟过来,从后边抱住我的脖子,把嘴凑近我的耳朵,小声说了三个字:“蜀,道,难。” “哈哈,你也太保守了。我以为什么黄得没底线的话呢,原来是李白的诗,顶多也就是描述了生理结构,有什么难为情出口的?哪个没生育的妇女不是蜀道难?别哭了,好啦,你看我的。” 我在家里的打字机上,用A4纸打了两行酱红色大字: 你写蜀道难, 不如去西天。 然后在家里找了一只多年以前的老牛皮纸信封,把A4纸塞在里面。 我没有使用胶水,而是用面粉调了一点浆糊,把信封封上了口。 我做所有这些事的时候,都是戴着医用胶手套的。 我开车来到市区,把车停在一个地下停车场,然后换了衣服,出去乘公交车,来到323路公交车沿线。我知道,这条线路经过那个挖掘机械商店。 我戴着墨镜,走到一个蹲在地上讨钱的小男孩身边,亮出一百块钱,然后对他说:“你帮我办件事,这一百块钱就归你了。” 小男孩眼睛一亮:“行。”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挖掘机械商店,就在红星广场下一站?” “知道哇,干我们这行的,城里什么地方没去过?不就是刷着蓝漆的那个三层楼么?” 我一听,这小孩真知道那地儿。 我把一百块钱和牛皮纸信封递给他,说:“你把这封信送给那个店里的男老板,你就说,是一个农村阿姨让你送来的。然后,什么也别说,赶紧离开。” “好办。”他爽快地接过钱和信封。 “但是,如果你不去送信,我会知道的。因为我事先在那个楼边留下了人,他们会监视你送没送信的。” 小男孩拍拍胸脯:“保证送到。不就送封信嘛,有什么了不起。” 小男孩说着,收拾起他的讨钱牌子,飞跑着上了303路公交车。 第92章时辰一到一切全报 过了二十几分钟,我开着车,来到挖掘机械商店门前,停车走了进去。 “我预订的轻型风镐到货没有?”一进门,我就大声问。 一个男人从柜台后面抬起头。 我张脸像纸一样惨白,头上冒着汗,声音在打颤:“……,到,到货了。” 美女老板娘走过来,把风镐递给我。 正检查风镐,美女老板娘忽然惊叫起来:“鄂心,鄂心,你怎么了?” 我抬头一看,王鄂心手里捧着那只牛皮纸信封,两眼翻白,倒在了椅子上。 美女老板娘一边摇晃王鄂心,一边拿起信封,看了看上面的话,大声哭起来:“你怎么了呀?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怎么看了那个小男孩送来的这个字条,就不行了呢?” 我问:“字条上写的什么?” 美女老字条冲我亮一亮。 我说:“可能是得罪人了,黑社会来威胁吧?你快报警吧。” 我说完,便抱着风镐走了出来。 身后传来美女老板娘撕心裂肺的哭声。 过了几天,我再一次光顾挖掘机械商店打探消息。美女老板娘己经不在了,只有一个男店员在打理业务。 我问:“老板和老板娘呢?” “老板植物了,老板娘在医院呢。”男店员不疼不痒地说。 不错的结局。 我赶紧回到家里,把喜讯告诉了菊花。 菊花痛快地跳了起来,然后坐在地上,拍着头,“四年啦,整整四年,我终于出了这口冤气。” 我扶她坐到床上,问:“你在阳间的事了结了,是不是该回去阴间报到了?” 她眼泪吧吧地滚落下来:“烦我了?烦我是鬼?不要我了?” 我忙把她搂住,“哪里哪里,我怎么会烦你呢?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呢。” 她把身子伏在我胸前,柔声说:“只你还要我一天,我就不去阴间一天。啥时候你实在烦我了,我就走,去当孤魂野鬼,去坟圈子里,找个被盗的空坟住下,去受那凄风苦雨、冰冷寂寞,让你拥娇妻美妞享艳福,好不?” 我忙说:“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要你离开我一天,等我死了,那时我托老秦头给你弄张引魂文书,那时我们一起去阴间,来世我们一起投胎,做一对真人夫妇,好么?” 菊花幸福地抖动着身子:“不管这些能不能实现,只要有这个希望,我就幸福了。我只在你身边,你就是我的主人。” 她说着,慢慢地跪到地上,把下巴放在我的两只膝盖之间,像只小猫一样,看着我。 我的乖小猫儿。 ………… 辛辛苦苦搞定的一缕补魂,竟然被补给了一个傀鬼,这令我心情特别沉重,而韩涵的病势也不见好转,现在又搞出个韩涵mama肚里有胎煞,而那个赵六竟然可能是一个傀鬼…… 这一连串问题,令我有些头晕,不知道下一步从哪里做起,去做什么! 一想到韩涵mama肚子里的胎煞在一天天长大,凶险在一天天加剧,我心里就更加紧张。那只胎煞那天竟然能够隔着韩涵mama的肚皮,从zigong里射出一道煞光,救走了那个假韩涵,可见其魔力不一般。如果任它成长,那还了得?到时候,我们这些有关人员,哪有一个活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