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涵登上道长脚下的白云,来到那个河滩,找到了那张油纸图。 道长把油纸图拿在手里,展开,细细地看了一遍,“没错,就是这张图。” 我收好图纸,与告别道长和韩涵告别,回到了山城市。 我拨通了墨镜叔的手机:“大叔,你没事吧?” “我有个屁事!他们都是冲你去的。”墨镜叔说。 “虚虚道长呢?” “在医院外科住院呢。”墨镜叔说,“你呢?” 我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然后说打算去钦宪皇后墓寻找补魂丹,并问他去不去? 墨镜叔沉默了半天,“你还是别去为妙。” “为什么?韩涵只有两年时间了。而且,如果被傀鬼们抢先弄到了补魂丹,他们的势力就更大了,还有我们的生存空间么?” “道理如此,但我感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老家伙,一听说探古墓,害怕了? 呵,好的,你害怕,咱不找你一起去。 我回家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问奶奶,那个张树立的后人在哪里? 奶奶告诉我,当年奶奶和张树立的老婆一起去认尸的,两人因此认识,后来还互相串过门,但现在多年不联系了,也不知搬家没有。 我按照奶奶写的地址,在老城一片平房区里,找到了张树立的家。 老树立的老伴还活着,很老了,弯着腰,耳朵也有点背,好不容易才明白了我的来意,忙向我打听奶奶。我告诉她,我mama很好,并邀请她去我家串门。 按照她的指示,我来到古玩市场。 因为在张树立家的墙上看过了照片,所以,我在一群人中,一下子就认出了张树立的孙子张厚。 “我爷爷当小缕儿(小偷儿)那会儿,咱们全山城那谁不知道张树立大名?”这小子长得瘦猴一样,正在满嘴冒沫子吹他祖宗,“不过,我爷爷后来栽在掏筒子(盗墓)上,也不知遇到了什么尸魔,死的好惨好惨,全身一半绿一半红……” 我奶奶就是这样说的:爷爷和张树立死的很惨,全身一半绿一半红。 我站在他后面,确信了是张厚,便狠狠地捅了他一下。 他回过头刚要打,被我把手给制住,他挣扎了两下没脱掉,便露出笑容:“这位大哥,是不是吃完饭出来消化食儿,拿我张猴子开涮?” 我说:“你跟我来,我问你句话。” 他警觉地四下看了看,“绑架?找错人了。” “绑你头架,我刚从你家出来,你奶奶告诉我你在这儿。” 他打量我半天,犹豫地跟我离开人群。 “张厚?” “是我,张厚。你呢?” “我叫周平。你家老爷子和我家老爷子死一堆儿了。” 张猴子愣了半天,忽然抱住我,眼睛潮湿了:“我们是世交呀。我常听奶奶说,当年,在我家最困难的时候,你奶奶资助我们家,不然的话,我爸肯定饿死。你家对我家有大恩呀。” 几顿酒喝过去,我和张猴子己经成了莫逆之交。 我小心地把探墓的意思跟他说了。没成想,他竟然蹦高地要去:“我跟道儿上大哥盗过两次墓,要不然,我一个混混,哪有钱买吉普?” “说话别那么不上档次。什么盗墓盗墓!我们这次不是去盗墓,是去探墓。明白吗?探墓,找一颗云丹,明白吗?” “探墓盗墓都一样,就是掏筒子。成,一言为定。平哥,什么时候出发?” 我把时装店关了门,专心筹备探墓的事。两人做了精心准备,买齐了盗墓的那套行当,又跟道儿上几个大哥学习了好多盗墓的知识,然后,就开着张猴子的吉普,向目的地进发。 按照奶奶提供的地址,我们首先到达伯颜镇。 伯颜镇是王子河上游的座山镇,四处绕山,只有一条国防公路从镇前穿过。 国防公路旁,有一个小旅饭店,名叫兰兰旅饭店。 我和张猴在旅饭店前停了车,走进去。 听口音,老板是个外地人,一边给我们上菜,一边问:“看你们这行头,又是驴友?” 我说:“老板,我就直说了,我们是去找那幢木刻楞。” 老板脸色有些难看,叹了口气,说:“活腻了吧?我这有绳子,挺结实,门前还有两棵歪脖子树,你俩想上吊我也不拦,上吊比较好,还落个全尸。” “哎哎,你这做买卖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谁上吊?”张猴喊了起来。 我把张猴按住,说:“老板,你把话说清点。” 老板把一双油手往胸前的围裙上揩了揩,在桌前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酒,猛喝了一口,抹抹嘴,说:“死了好几拨人了,不都是为了那座谁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的坟么?” “你给细讲讲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讲的,就是传说那儿有座王妃坟,时常有盗墓的去那里,听我父亲说,1960年发大水那年,就死了两个,后来陆续死了好多人,死状难看,我就不细说了,说得太细,你们这顿饭都得呕出来。” “那儿是不是有个木刻楞?” “嗯。那是早年看林人的小屋,早就没人住了。” “你能帮我们找个向导?” “这倒好办,不过,向导只能带你们到达木刻楞,掏筒的事,上面公安早就严查了,别惹麻烦了。” “我们不盗墓,就是猎奇。” “那好,让我女儿兰子领你们去吧。当天去当天回。” 老板的话音刚落,厨房里走出一个妙龄女子。她二十岁上下,细高个子,身材矫健挺拔,如同小白桦一样。红润的脸儿,皮肤细腻而光润,全身上下凸凹有致,有村姑的丰满,却散发仙姑的媚丽。尤其那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加上翘翘的圆臀,简直滔天迷人。 真是应了那句话,“深山出俊鸟”。 “我不去!”她的声音如清泉滴落于山石之上。 “就十来里山路,你带他们跑一趟不就结了?”老板说。 “我明天还要赶集去买毛线呢。你爱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老板无奈地冲我摊摊手,“得了,我另给你找一个人吧。” 张猴悄悄捅我,意思要我说话。我明白张猴对于“有美女同行”的向往,便说:“你买什么样的毛线?我三姨在山城开鄂尔多斯毛线专卖店,赶明个我们回山城了,给你寄来不就成了?” 她犹豫了一下,乐了:“那好吧。我不要向导费了,你也别管我要毛线钱,两两相抵,好么?” 我伸出手掌,她也伸出手掌,“啪”,一击而定。 张猴在一边摸了摸自己的手,小声嘟囔:“我怎么没那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