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画虽然诱人,但相比较那位半闲人翟幼龄而言就不算什么了。在那个小女孩的引领下我上了二楼,本来我还以为先映入自己眼帘的应该是那些上了年头的老家具,可是当我上到二楼的时候才现自己被一片青纱帐给包围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自己的屋子里挂满青纱帐,不过既然这是人家的喜好,我自然也就不会多说些什么。当我的屁股刚刚接触那张百鸟纹黄梨木椅子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青纱帐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你是上清门的弟子?你师父是楚间离?” 本来以翟幼龄的辈分,直呼我师父的名字也没什么。不过我毕竟从来小圣贤庄之前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所以在他的有意冒犯之下,心中的那团小火苗瞬间就被点燃了。 “我说老人家,你该不会是得老年痴呆了吧?要知道我可是你派人强行请来的,现在又问我的身份和来历,你不会在是故意耍我吧?” 我当然不会相信这位儒家的大儒会在不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就让自己的徒孙和玄孙在庭广众之下对我动用武力请我来这圣贤庄做客,毕竟向他这种城府极深的人通常都是喜欢谋定而后动的。 “呵呵...老年痴呆吗?或许有一点吧。这人一旦活的久了就自然会出现一些小毛病,在所难免,在所难免。我请你来这小圣贤庄和你的师门或者身份无关,我只想向你确认一件事情?” 本来我还以为这位辈分极大者会对我的无礼脾气,可是谁曾想他居然只是笑了笑就揭了过去。 “不知前辈所问何事?” 正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他选择了一笑而过,那我自然也就不好小肚鸡肠了。 “我听说你学会了言字诀?” 在听到“言字诀”三个字的时候,我的眼睛顿时闪现出了寒光。要知道我学习“言字诀”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的,而且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使用过。 “前辈说什么晚辈我不是很明白,请前辈详谈。” 我知道自己的谎言是骗不过这位已经有上百岁高龄的老怪物的,不过在权衡利弊之后,我还是不得不选择了装傻充愣死不承认。 “呵呵呵...你放心,我是不会向你讨要言字诀的。而且你也不用否认了,你会与不会这种事我是早就验证过的,否则我也不会让海臣将你请过来。” 翟幼龄笃定的语气着实让我的小心思出现了一丝动摇,要知道他可是儒家风门一脉的大儒,那身份地位可不是那个什么孙博翰能比的。这种人应该是不会诓骗我,否则的话那这个世界就太黑暗了。 “晚辈想知道您到底在说什么?” 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有什么证据,可要是这样问了的话也就跟承认自己手里有言字诀没什么区别了。于是我只能若有似无全完没有逻辑的问了这么一句,相信翟幼龄应该知道我在问什么。 “成德市,景苑小区,四楼。我儒家恰巧有位门下弟子在个小区里管着安保工作,所以...呵呵呵呵...” 在听到翟幼龄报出周小慈家的地址后,我就知道这老头是真的有真凭实据证明我手中有言字诀。真没想到我就是开个门居然还能被人用摄像头照下来,看来这儒家在世俗之中还真是盘根错节树大根深。 “言字诀却是在我身上,如果前辈想要的话晚辈可以抄录一份双手奉上。” 既然人家都有证据了,那我再当滚刀rou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我就退而求其次的想要用抄录般敷衍了事,毕竟言字诀对我也很有用。 “我先前不是说了吗,东西既然在你那里就是你的,我是不会强取的。” 听了翟幼龄的回答后,我立马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大儒和大儒之间的区别还真是挺大的,孙博翰为了言字诀能要我的命,而这位翟幼龄居然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可能是为了进一步的打消我的顾虑,翟幼龄在停顿了片刻后,就继续说道:“儒家讲究的是一个礼字,之后就是一个德字。既然你能得到言字诀就说明你是有大德之人,正所谓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所以无论是于情还是于理,儒家都不会向你讨要此物。因为这是礼,是礼就要守。” 虽然没怎么听到半闲人翟幼龄在说什么,但其不想跟我抢言字诀的意思我还是听出来了。于是我立刻站起身向着青纱帐深施一礼,为的就是让他不好反悔。 在重新坐回椅子上后,我有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为什么孙博翰会那么想得到言字诀呢?难道他就不守礼了吗?” 可能是言语间提及到了另一位儒家大儒,翟幼龄在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道:“儒家正逢多事之秋,先是赋、比、兴三派之间因为一册孟子秘录打的是不可开交,接着又是颂门宗主得了怪病以至于前些日子去世了。现在还能算是有点实力的也就我这一支和孙博翰曾经带过的雅门一脉,一旦孙博翰能得到言字诀,那么他就可以号令风门与雅门一起正和六宗统一儒家。“ 说实在的,当初孙博翰为了言字诀而向我下杀手,我还以为他只是想学上面的法术。现在听翟幼龄这么一讲,原来这位稷下学宫的大儒还是个野心家。看着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话还真有些道理,果然披着羊皮的狼才是最可怕的。 “敢问前辈,这言字诀和号令风门一脉有什么关系?” 我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完全是因为好奇心在驱使。虽然我知道翟幼龄不一定会回答,但我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这言字诀本就是儒家先贤所创,而这位儒家先贤恰巧正好隶属于我风门。再加上在六宗之间曾经有过传言,说只要学会言字诀就能成为风门的宗主。” 我不知道翟幼龄口中的传言是否是真的,不过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一个上清门的道士就算是学会了那言字诀恐怕也不会有人想要支持我但风门的宗主。而且就算是有人想让我登上那高位,我也是不会同意的。要知道高处可是不胜寒的,一个孙博翰就搞的我差点死了,这要是稷下学宫以及雅门或者其他宗派的那些大儒都来和我作对的话,那我就算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所以还是低调做人的好,安身立命才是王道。 在又和翟幼龄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后,我就被那个小女孩领着回到了一楼的大门口。小女孩的名字叫诺诺,是翟幼龄孙博翰收养的小孙女。 出了小木楼之后,我就和应海臣回到了我的临时住处。在路上的时候应海臣一直没有问我和翟幼龄都说了些什么,看来他要不就是真的不想知道,要不就是城府深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