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今天打扮有点像民国时期的教书匠，一件晚晴款式的白色长袍，一双灰黑色的布鞋，鼻子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如果再在脖子上来上那么一条手工针织的灰色围巾，相信在京师大学里冒充个喜欢复古风的教授是没什么问题的。

“小羽啊，说说你是怎么拿到那东西的？”

我本来还想和老人家寒暄几句，可是还没等开口，老人家就先质问起我来了。

“我有个同学，她爷爷......”

我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将自己怎么去的山南和在地底下碰到的事全都跟常老说了一边。整个过程可谓事无巨细毫无隐瞒，如果不是时间紧张的话，我还打算将自己这一路上的衣食住行都说一遍。

在听了我的描述后，常老先是眉头紧锁，之后就把眼睛一闭陷入了沉思。为了不打扰到常老想事情，我也开始屏气凝神在床上打起坐来。随着一呼一吸之间，我居然隐隐有入定的趋势。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的耳边传来了常老的咳嗽声。在我睁开眼睛后，现此时天已经大亮，而常老也已经从沉思中回过了神。

“如果我没推算错误的话，这次你小子应该是被人当枪使了。”

“当枪使了！谁？孙博翰？”

在我的印象当中，大儒孙博翰无疑是幕后黑手的要嫌疑人。这老头本身实力就高深莫测，而且还有儒家做靠山。最关键的是，在文华园的停车场时他已经暴露出了想要得到佛宝佛珠的。

“不是。”

常老十分简单的两个字就将我刚才的推论全部否定，可能是因为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我在再次说话的时候声音中已经带了三分颤抖。

“戍博迦？”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常老摇了摇头，并点评了一句：“他的半步真身是离不开西藏的。”

“总不会是林中虎吧？”我又问道。

常老又摇了摇头道：“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之人，恐怕没有那么多的心力来算计你。”

“那我猜不到了，您老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在猜错两次之后我果断选择了放弃再猜下去，毕竟我的脑细胞有限，可不想浪费在这种地方。

“林夕。”

在林大小姐的名字从常老的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懵逼状态。我是知道常老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的，而且以他老人家的阅历和智慧，这事十有就是真的。我要保护的人现在却成了山南之行的幕后黑手，一时间真的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林夕应该是主谋，荀经哲和苏潼岩应该是她的帮手。”

常老的这句话无疑是伤口撒盐，荀经哲也就罢了，没想到居然连老实憨厚的苏潼岩也成了帮凶。

“据我推测，从你接到保护林夕的任务时就已经是上了套，而在黑猫酒吧里碰到荀经哲和苏潼岩就是这出戏的开始。至于他们两个人的那番对话，估计至少有一半是假的。而那位死去的谭文杰之所以会入你的梦，完全是因为你的出现变向害死了他的母亲和妻子。”

常老的分析很到位，看来活的年头长了还真的能成精。

“那她们为的是什么呢？难道只是让我去救林家的那些人就不这么大一个局吗？”

“林夕所要找的东西应该在你进入那阁楼之前就已经得到了，至于救人...能救出来当然好，就不出来对她也没什么大碍。”

我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父母居然只是添头，看来我的这位雇主还真有一点枭雄气质。

“阁楼之前？”我一边问一边开始回想在去阁楼之前所生的事。

“你刚刚说过在进入那有夜明珠的地方之前还有一间石室，而且石室之中还有一个祭台。难道你就没想过祭台之上为何没有祭品或者祭器，而那个叫刘东辰的人又为何偏偏能解开石室的机关。”

“您的意思是说刘东成也是林夕事先安排好的？”

“不离十，墨家之术虽然传承已久，但真正领悟的人却并不多。如果不是可以安排，你觉得会那么寸吗？”

“您知道祭台上的是什么东西吗？”

“山南本就是密宗圣地，相传莲花生大师最初就是在那里传教并悟得大乘佛法。据我所知莲花生大师在圆寂的时候，不但把佛宝佛珠藏于桑耶寺，而且还把一本记载了他毕生所学的笔记留在了山南大地。”

听了常老的一席话，我才明白自己这次山南之行的前因后果。原来从一开始我的雇主和保护目标就是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林夕。她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让我陪她去大煞之地拿那本记载了莲花生毕生所学的笔记。在林家人经常聚会的别墅里，翻译日志的是楚湘宁，这位姑奶奶是林夕的闺蜜，造个假说个谎应该是不成问题。在隐瞒了笔记的事后，我自然就会以为林大小姐去山南的目的单纯的就只是为了去就父母。而正是这一疏忽，才导致了我在石室开启的时候并没有再仔细搜查一边。

荀经哲和苏潼岩应该是起到了这次计划的催化剂作用，他们现实勾引起了我对于山南的兴趣，然后在我答应和林大小姐同行之后，苏潼岩又以一个憨厚的形象出现在我身边。估计他在那条大黑蛇自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手中有佛宝佛珠，之所以没有拆穿完全是为了应付戍博迦和孙博翰。

整个计划几乎是天衣无缝，除了我将林军徽和林军野从阁楼中救出可能让她有所意外，一切都尽在林大小姐的掌握之中。现在看来我果然是被人当枪使了，要不是佛宝佛珠让我产生了畏惧，恐怕我现在还替人家数自己的卖身钱呢。

“那荀经哲和苏潼岩为什么会帮林夕呢？”

这是我最后一个想不明白的问题。

“儒家内部最近出现了些许动荡，据说颂宗宗主得了一种怪病，只有庞大的生机才能医得好他。我想苏潼岩多半应该是奔着那佛宝佛珠去的，至于他为什么在没有得到佛宝佛珠之前就离去，估计刚开始应该是没有好的机会从你手中夺走佛宝佛珠，之后应该就是颂宗的宗主已经去世了。”

一宗之主居然就这么去世了，难怪就连孙博翰这种大儒都跳出来了。看来儒家最近几天就要来一次重新洗牌，就不知道受伤后的孙大儒还有没有上位的机会。

“那荀经哲呢？他想要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多半应该是你身上的东西。”

经过常老这么一提醒，我想起了荀经哲曾经跟我提过言字诀的事情。现在一切都透彻了，林夕要的是那本笔记，苏潼岩要的是佛宝佛珠，而荀经哲要的则是言字诀。真没想到我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被这么多人所窥窃，早知如此我就不去人皇墓和山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