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山踏进院中之后,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吱呀”的声响。下意识转头看去,却是那两扇大门紧紧关闭起来,不过那四个壮汉却没有进来。 见状,张山微微皱眉,但脚下却没有停步,穿过那道回廊踏入了另一进小院。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高大而古朴的照壁,上面雕刻着一个大大的福,周围则是一些吉祥之物。 绕过照壁之后,张山愣了一下,接着暗自苦笑——因为,院中三三两两,坐了二十余个同行。其中有三个看起来应该修的是佛家之法,其余的则是道法。 这些同行,全是来给自己下马威的么? 想归想,但张山还是站稳了自己的立场,主动抱拳向着四周拱了一礼,笑道:“张山见过各位道友、大师、前辈!” 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没有对他发难,所以基本的礼数还是要做到。而且这些人明显出道比他早的多,就算叫声前辈也不算啥。 此刻,院子正中靠近后一进院门的地方,坐着三个中年人。而这三人,也算是一行人中地位最高崇高的——何海峰、叶单行、王宗。 这个王宗,修的是佛家之法,所以被人尊称为王大师。 在场之人都知道今天聚会的目的,所以一个个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他。但同时,心里却有些讶然。因为在他们眼中,张山真的太年轻了。 最后,还是何海峰看着他淡淡道了一句:“坐下吧,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询问一些事。” 要如何收拾张山,丁老当时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三个字:废了他!至于怎么废,找什么理由,他自然懒的管,反正弟子会去办! 而何海峰与叶单行商量之后,决定利用关河与林风失踪一事名正言顺地收拾张山。 “呵,没事,张山资历浅薄,不敢就座,有什么事尽管问,张山知无不言!” “砰!” 他的话刚刚说完,便有一个中年男子一拍面前的茶几站了起来,指着张山喝道:“大家同道中人,你为何如此歹毒对关河、林风下手?” “没错,他们二人皆与我交好,现在突然失踪。据我们收到的消息,下手的就是你!” “小小年纪便如此张狂,以后岂不是更不将我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中?” 瞬间,似乎是约好的一般,一众人等开始冲着张山发难。 这些人其实并没有证据,但欲加之罪,需要什么证据?张山崛起太快,在金胖、云老板、陈老板、钱家兄弟等人的大力宣传下,声望日益增涨,业务一个接一个,令这些人相当眼红。 只是,眼红又如何?他们又不能无缘无故去收拾张山。而且,在他们眼中,张山的实力或许不如他们,但谁知道他身后有没有高人? 但现在不同,现在有丁老发话,何海峰等人撑头,他们怎能不落井下石?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撑着…… 在他们纷纷责难之时,张山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看他们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实际上,他现在已经隐隐猜到,这多半就是打了那姓郑的少爷激发的连锁反应。不过他不后悔,再来一次,说不定打的更厉害。 毕竟,那家伙竟然敢打媚娘的主意,简直是色胆包天! 而这些个同行,多半也是不满意他现在的业务红红火火,借此机会发难……看来,各行各业都是如此。 正应了那句知名的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说实在的,张山真心没有想过要与这些人斗。他只想平平静静地做完手里的事,然后与媚娘、周姐、老王一起离开中江,去省城寻求发展。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与这些人并没有冲突,甚至从来没有打过交道,但他们却偏偏要指责他,甚至看样子还会惩戒他…… “好了,大家先不要说了!” 这时,何海峰站起身来,压了压手掌,然后看着张山冷冷道:“本道何海峰,家师人称丁老,想必你也听说过。 家师作为中海德高望众的前辈,对于关河、林风二位同道的遭遇深感气愤。而你也不要狡辨,这么多人都在指证你,所以你最好还是从实招来!” 他的语气之间,充满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并且还抬出了师傅的名望,意图逼迫张山主动承认罪行! 但这件事,就算是那二人罪有应得,但张山又如何肯亲口承认?而且,他凭什么要给这些人一个交待? 假如当初自己一个闪失,被关河二人反杀,这些人会替自己主持公道? 一切,皆是一个借口罢了。 所以当何海峰说完之后,他便冷笑道:“从实招来?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或者说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审问我?” “放肆!” 他的话顿时惹怒了叶单行与那个王大师,二人不约而同开口大喝了一声。 “二位,张山并不是放肆,而是有理说理!” 张山并不惧怕,缓缓道:“关河二人的事,张山多少也有听闻。他俩的失踪,只能用两个字来解释:报应! 当初,那林风坑害苏家,令人家姑娘隐入一种疯魔状态。我想这件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不可能没听说过。如此邪恶的人,完全就是在丢我们行业的脸,人人得而诛之! 说不定,是哪个前辈看不过去了,将他灭了呢?” “胡言乱语!” 林风的事,这些人自然早就知道了,但怎么可能认帐?所以一个个作义愤填膺状,再次指责张山。 而叶单行似乎更是失去了耐烦心,竟然喝了一声:“行了张山,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总之我们全都认定就是你下的手。所以,经过商议,我们一致决定废去你的法力!” “没错,废了他,这样的邪道,我等羞与为伍!” “废了他,替关河、林风二位道友报仇!” 瞬间,院子里便此起彼伏响起了一阵阵废掉张山的喝声。 在听到这些喝声之后,张山脸色铁青,眼中杀气四溢——看来,他还是太过善良,太过大意。 在来之前,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人会对他不利。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如此干脆、如此明目张胆地当众就要废掉他!否则,他怎么会来? 废去法力,他也就成了一个废人,经脉寸断,卧床不起,比普通人还要虚弱。这,比杀了他还要狠毒,他又如何不杀机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