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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毕业啊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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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明白了,然后一头黑线。那个断了肋骨的家伙还没到一百天呢,就开着那辆破车来招摇了。

“我看你那表情好像不稀罕我来接啊。”表哥那张脸随后便出现在宿舍门口。

“陆哥,赶紧坐,别客气。”不得不说老六的眼力劲儿真tm好,立刻扯过我屁股下的板凳给陆爽递了过去,不知道他是真的阿谀奉承,还是在怪我没早跟他说。

我把刚收拾好的一代行李扔到他脚下:“骨头长好没?长好就提着。”

表哥一脸的不爽:“我开车大老远带伤来接你,你就这态度?再说了,我好歹算你半个老板。”

我没反应,默默提起之前收拾好的另一袋行李,慢慢走过去,然后伸手:“钥匙给我。我的杯子在桌上,渴了让老六拿给你。”

表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我,然后看着我自己提着一袋拖着一袋慢慢滚离宿舍,自己掏出烟,点上。

“宿舍不准抽烟。”我离开宿舍的最后一刻提醒。不过我知道他不会理睬的。

果然,表哥的声音传了出来:“都tm毕业了,别装了,没人管啦。”

再然后是老六的“尖叫”:“OMG,富春山居!”

等我把两包行李都扔到车上去,回来见到老六两眼放光地抱着一盒香烟的时候,表哥正在帮我收拾橱子里剩余的东西。见我回来,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你橱子里跟个娘们儿一样干净。”

丫,这也成罪过了,我脑门儿上也显露青筋了。我tm愿意么,跟着俩军人出身的祖宗长大,搞不利索我不吃条竹疙瘩才怪。“收拾完了赶紧滚蛋,我饿了。”

“三哥,下午说好了宿舍散伙饭的。”老六一脸贼笑,生怕我看不懂,或者说怕表哥看不懂。

“吃,一定要好好吃。”表哥掐了香烟,“你们这哪里最好?”

不等我回答,老六就接上了:“海都大酒店。”

“就那儿,你是老六对吧。”表哥过去揽住他肩膀,“麻烦兄弟你通知一下宿舍其他的弟兄,下午就海都大酒店了,哥请客,放开了吃。”

“陆哥,你绝对放心,我丁六办事儿,那是!”老六拍拍胸脯,之后很识趣儿的告辞,说是找兄弟们去。“你们先聊,我去叫他们。”然后把香烟藏在橱子里一溜烟儿没影了。

“真大方。”我看了表哥一眼,继续打扫着战场,本来想着过两天再走,车票都买好了,既然他今天来了,那就明天一起走吧。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晚上那群家伙还不得喝桌子底下去。我随手打了查号台,然后跟海都大酒店订了位子,再直接从楼上订了几个标间,到时候哥几个喝趴下了,直接上楼睡得了,反正有金主儿掏钱。

看我有条不紊的办利索事情,表哥伸出大拇指:“七年班长没白当,干脆别去林业局了,给我当助理吧。”

“我是应届生,一没经验,二非对口专业。”我一边回答他,一边继续刚才的事业。

“我不介意。”表哥摆摆手,“最近身边的人暗地里斗给我烦的。”

收拾完东西,一股脑扔到了车上。我让表哥在副驾驶上等着,自己回宿舍锁门,看着住了不过才一年多的宿舍,竟然有些不舍。我知道这一刻其实我不仅仅是在告别宿舍,也是在告别一帮子兄弟,打过架拌过嘴,但是一想到离别,竟然还是如此的伤感。还有……告别我这一段的青春。

真tm煽情。我锁上门,把钥匙还给了宿管,盖章签字。思量着今晚喝完酒,明早就直接从酒店回家了,宿舍……乃至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走一遭了。

一切,随风去吧。挡不住的永远是滚滚的时间之轮。

“还有烟没?”打开车门,我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发动之前,我转头问表哥。

表哥愣了一下,随即会心一笑,他知道我平时从不抽烟,不过还是从车里的抽屉中翻出一盒,抽了一根塞我嘴里,还很贴心的拿起点烟器给我点上。“慢点抽,别呛着。”

呛着?我笑,不抽不代表不会抽。开玩笑……不过,这烟还真有点呛,眼睛都有点迷了。

“有种象叫猪鼻子插葱——装哒,有种人叫死鸭子嘴硬——活该。”表哥把靠背放低,枕着双手在那瞎咧咧。

当天晚上大家在海都喝了个不醉不休,因为表哥身体的关系,哥几个没多让他。不过他酒量实在有够烂,没喝多少我就扶他上去睡了。我们哥几个喝完,不管醉没醉的都去旁边的KTV唱嗨。十二点的时候,没趴下的背着趴下的,都回酒店睡觉去了。

睡觉之前,寻摸着明天肯定还是我开车,表哥那身子骨现在还经不起长途折腾,便去楼下的小店儿买了些罐头和酸奶,分了小伙伴们一些之后,剩下的基本上都被我消灭,然后也倒头睡去。

早上是被尿憋醒的,表哥正在冲淋。见我醒了,让我也赶紧冲冲,一会就走吧,要开很久的车。我看了一眼时间,才不到七点。

冲凉完毕,我俩到赠送的早餐去吃饭。因为是在房卡中配的餐券,便问了下服务生,哥几个有么有下来吃饭,答案是没有。估计都睡死了。我昨晚说了要开车,大家很义气的也没灌我多少。走的时候,我没去敲门告别,发了条短信,说哥已经在路上了,别了,司徒雷登。

到现在我还记得老大在送完最后一个趴下的之后,在酒店过道里揽着我肩膀说的话:“有事儿尽管打电话,没事儿自己好好过,联系不联系的无所谓,知道大家都忙。”我当了四年的班长,唱了四年的白脸儿,他当了四年的书记,当足了四年的黑脸儿。反了,谢了。

“来一根儿?”表哥拿包香烟。

若在平时,我必定阻止他了,年纪轻轻烟瘾这么大。不过今天算了,“来根儿。”

沉默了半晌,我从感伤中回来。想想目前该做的事儿。

这业是毕了。7月份差不多就要分配岗位了,不知道是去局里,还是去下面护林所。不管哪样,工作定了之后,我就要去找人问问我体内那个活物的事儿。从何问起呢?方觉?真如道长说茅山宗的符箓更强。而凤舞阳也神秘兮兮的。话说回来,她讲的也有道理。虽然我不知道第二个封印是个神马东东,但是我真的是知道第一个封印是茅山的几率最大。所以,有时间真的该去茅山问问看了。

“今天特别沉默。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多愁善感。”表哥掐灭烟蒂,觉得无趣,决定跟我聊天。

我灵机一动,不管怎么说,表哥比我大着两三岁。体内的茅山封印,我是没什么印象了,但是表哥不一定不知道啊。“哥,我小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儿?”

表哥被我这么一问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觉得对他也没什么好掖着的:“比如撞邪啊什么的。”

经我这么一提醒,表哥表情掠过一丝惊慌,但是非常短暂一瞬而逝,随即大笑:“我说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还跟毛头小子一样心存幻想啊?”

“你慌什么?”我从反光镜看到了他的一丝惊慌,揶揄道。

表哥摆明了不认账你又奈我何的土匪嘴脸:“我哪有,年纪轻轻别胡思乱想了,干点正事儿要紧。”

我苦笑,丫好像我就一混混似的,不知道我俩谁才更像混混儿:“跟你说个事儿,但是你要保密。不准让第三个人知道。”这种话其实表哥也经常说,他憋屈的时候也会跟我来聊聊,反正这个第三人主要是指的家里人罢了。不过,我这里的第三个人,可真的就是指的第三个人了。

“想说就说呗,是不是被甩了?”表哥皮笑rou不笑的看着我。

切,我倒是想被甩,那得先有了才能说甩啊。“我最近遇到那种事儿了。”

那种事儿?表哥不明白我指的什么,但是突然想到我之前问他的话,顿时睁大了眼睛:“撞邪?”

高速上一路畅通,我便把103的事儿和护林所行夜路听见鬼声的事儿,大体跟他说了说。但没提狗血的悬天梯和那个过百还长得跟徐娘半老的道长,正常人估计没人信。本以为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指不定会怎么嘲笑我,但是没有,表哥听我讲完,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根儿烟,给自己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在这之前,我只见过一次这个表情,那是他大学毕业回来,准备创业之前跟我二姑父闹翻的时候,临时住在我家,我刚好大一升大二的暑假,天天陪他置办东西,往下面村子里跑着找房子。有一天晚上,我俩在空荡荡的乡下平房里喝酒吃买来的鸡翅,他冷不丁拿出根儿烟狠命抽了一口。就跟现在一德行,彻底损坏了他学霸小王子的形象。

所以,我百分之百的肯定,这里面有事儿。但是我没有开口,让他自己决定说不说。

表哥只狠命了吸了一口,然后就眯起眼慢慢享受后面的半根儿,等他抽完掐灭了烟头,才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跟我说:“跟你说个事儿。”

“说吧。”

“这事儿,我是被下了禁口令的。我爸跟我聊了半宿的重要性,不过我觉得你都这么大了,该有知情权了。”

我点点头,因为在开车所以没去看他。

“这事儿跟你有关,估计你是没印象了……啧,怎么可能有印象。”表哥食指敲着大腿,那是他陷入思考的习惯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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