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一步关门,还特地的伸着脑袋向楼道下面看了看。没什么东西啊,她看什么呢? 回到屋子,那女人已经和师父面对面坐下。我泡了杯茶端了过去:“您喝茶。” 她看了看茶杯,继续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师父,我师父也就这么看着她。 我暗道不好。不会是老头子偷着出去风流,人家找到家里来了吧? 突然师父开口说道:“嘉乐,你去柜上拿笔纸来。” 听到师父的话,我忙把东西递上。 师父把纸笔摆到那女人面前,道:“你不是哑巴,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写在这上面,我会尽量帮你。” 那女人嘴角抽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拿起笔快速的在纸上写了起来,很快几行清秀的字出现在纸上。 上面写道:大师,不是我不想说话,我怕我一开口会吓到你。我是经人介绍来您这的,听说您能驱除不干净的东西。 师父看完,道:不妨开口讲清楚,你不会吓到我的。 那女人看完,慢慢的摘下眼镜和口罩,露出她脸的全部,皮肤很白,虽说不上特漂亮,配上她的身材也算的上标致。但她浓黑的眼圈好像是几天没睡觉似得,摘下了墨镜再也掩饰不住那死气沉沉的双眼。 她看着师父用力的咬了几次嘴唇,好像下了好大决心一样开口道:“大师,我的嗓子……” 我听到这几个字,瞬间头皮发麻,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这竟然是带着嘶哑的男人声音! 她看到我的表情好像已经预料到一样,不作理会,而是扯下了自己的围巾,一个男人才有的喉结在她脖子上甚是明显。我靠!难道这是个人妖? 我一阵恶心涌了上来。接着向师父看去,就看到师父就这么正视着她,脸上竟没有一丝变化。 那人妖看到师父没有像我一样露出那种表情,松了一口气,马上又在皮包里翻找起来,很快一张身份证和两张照片被她翻了出来。 她把东西递给师父,用嘶哑的男声说:“大师,三天前我发现我的声音越来越粗,起初以为是嗓子发炎,但今天早上起来我感觉脖子很痒,洗脸的时候就发现……就……呜呜呜”她双手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师父看了她一眼,拿起照片跟身份证对照起来,我急忙探过身子去看。是面前这个人没错,名字叫王艳,二十五岁。咦?我只听过男人变女人,没听过女人变男人啊。 我正费解呢,就见师父放下相片,对她说道:“你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了你的颈部,其实那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喉结”,而是一团怨气,你的嗓音也是它导致的,你现在必须告诉我你是怎么惹上那“脏东西”的,不得隐瞒。” 那女的身子猛的一震,胡乱的抹了一把鼻涕,抬起头,一眼泪汪汪的看着师父道:“大师!我说!我全部都告诉你!你一定要救我啊!” 师父郑重的点了下头道:“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 随后她便开始了长达一小时的叙述,原来她并不是当地人,两年前随相恋五年的男朋友从家乡河南来这里打工。 她男朋友叫赵彬,从小就干农活,一身的傻力气。人特别老实,知道王艳爱美,晚上就偷偷跑去夜市给人家扛大包,来回抗五十个七十斤的大包,就为给王艳买一盒她在商场注视好久的护肤霜。 当王艳看到他背上的血泡和手里握着的护肤霜时,拥在他怀里哭了好久。说到这时,王艳露出难以掩饰的幸福表情。 就这样拼死拼活的干了一年多后,他们离开了原来那间几平米的出租屋,租了一间像样的房,而悲剧就产生于这间七八十平米的租房。 这个新房东叫王军,典型的土老板。在两人租了房后,王军经常以照顾外来打工人员的名义请王艳单独吃饭。 而且王军出手阔绰,每次都是请王艳在高档酒店用餐,吃完饭后又开着豪华轿车带王艳去各处消遣。 渐渐的她知道了王军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迷入了这种“高档次”生活,就这样自甘堕落,做了王军的二【奶】。听到这我由衷的感叹金钱的力量。 紧接着,王艳就跟赵彬挑明了事情,老实本分的赵彬听到后惊恐万分,苦苦哀求王艳不要离开他,现在就跟他回河南家乡,回去后马上结婚,把赚的钱全都给王艳。 王艳无情的甩开了他的手,撂下一句:“王军一天给我的,你一年也赚不到!”就甩门而出。说到这王艳露出惊恐的表情,呼吸急促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后说:“一周前小彬给我发短信,让我去看他最后一眼。我以为他还没死心,就关了机。可谁知…第二天就出事了。警察把白布掀开让我辨认的时候,我发现小彬他,他,竟然自杀了!!”说完,王艳又捂着脸痛哭。 好家伙,这声音比鬼哭还给力。我受不了这嗓音,赶紧走上前去,递给她一张纸巾说:“拜托你赶紧打住,这事我们知道了,能给你解决。” 她抬起头,接过我手中的纸巾胡乱的擦了擦满脸的液体,用满怀希望的眼神看着我说:“真的吗?” 看她就这样看着我,我急忙把目光转向师父。师父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百解消灾符叠成三角状,走到王艳面前道:“张开嘴。” 王艳一脸的茫然,显然不知道师父要做什么,但还是缓缓张开了嘴。 师父突然把符塞进她嘴里,右手拇指与中指相扣摆出单手决,大喝一声:“捉怪使天蓬力士,破七用来疾金刚。急急如律令!” 口诀念完,王艳双手猛然张开,大叫一声,仰天喷出了一口黑气。 再一看她的脖子,那一块“喉结”已经没了踪影。 王艳惊喜之余,师父并没急着收她给的钱,告诉她只是暂时把这团怨气祛除了,赵彬的怨念极重,必须从根解决,否则她随时会有危险。 王艳把头点的跟打点器似得,约好晚上九点再来接我师徒二人。 晚上,我们到达金城花园。由于这个小区临近郊区,所以占地面积还是相当大的,小区的正路很宽,两边的花池一直向前延伸,花池内种满了各种花草,密集的路灯照亮了我所能看到的地方。 一直走到了六号楼,走在前面的王艳停了下来,回过头对我们说:“就在这座楼,二单元。” 她家是一套三室二厅居,装修的很华丽,客厅很宽敞,几盆水仙花摆在墙角。 他招呼我与师父坐下,转身说去出厨房沏两杯咖啡,我忙起身说不用,她却早已经进了厨房。 我把法器袋放在茶几上。转头看向师父,只见他正在仔细的看着手中转动的罗盘,右手不停的掐算着。 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他,我便站起身子向各个房间转了一圈,无意间看到了墙壁挂着的王艳与王军的亲密合影,心里重重“哼”了一声。 回到师父身边,师父道:“我方才算出阴气最盛的点就在那个主卧,而且强度超乎了我的预料!” 我心头一紧,问道:“那咱先列个阵法?” 师父没有回答,而是皱眉思考着什么。这时,王艳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了出来。 刚才来的时候我没有注意看她,现在发现她的脸色比上午好了许多,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与她白皙的皮肤很是搭配,刚才笑的那一下露出两个小酒窝,乍一看的确有那么点味道。 “张大师,今晚我们需要怎么做?”她轻声的向师父问道。 只见师父刚喝进嘴的咖啡一下喷了出来,师父表情一正道:“问题出在你的卧室,赵彬应该是在你睡觉的时候,对你灌了怨气。” 王艳顿时双手环胸,颤巍道:“大师,还有什么办法吗?” 师父从法器袋里面掏出一张安神符交到王艳的手中:“鬼一般在子时之后才会出现,待会你将这张符压在你的枕头下面,要像往常一样睡觉。” 安神符对于修道之人可以安心凝神,但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便是一张安眠符,我知道师父这是为了保护她。因为让普通人见到鬼绝非不是什么好事。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就催促她道:“你快去睡觉吧,我会照顾好你老相好的,明早天一亮,什么事都没了。” 王艳听到我的话,稍稍放松了些,小心的问道:“那我现在就去睡觉?” 见我与师父同时向她点头,她才一步三回头的向卧室走去,走到卧室门口,她突然转过身对我与师父说:“如果可以,请你们尽量别伤害小彬,毕竟是我对……不起他。” 我心头一暖,看来她还没我想的那么无情,我点头说道:“我们会尽力的。” 她深深的看了我俩一眼便转身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