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这人的来头,在看这人的表情,我就知道免不了一顿责骂,我这也算是活该,谁让我一瓶不满半瓶晃来的? 老者又是冷哼一声,这才道:“我听那位徐道士说了,你要在这里修炼一个月,为的是参加那个什么破茅山论道,夺得旋玉盘,搭救你的朋友王道士?” 老者整个儿一个大冰山,说起话来一会儿一个徐道士,一会儿一个王道士,颇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还“破茅山论道”,一副万分蔑视的表情实在是令人不爽。要不是看在他是曲嫣的师父,又搭救了我的性命,估计我早就翻脸了。 不过这时候,我还是笑眯眯的接受批评比较好。 “简直荒唐!”老者看我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反倒涨了脾气,声音明显增高了几分,“那旋玉盘乃是覃家至宝,岂会轻易想与,若要强夺,只怕人家轻而易举就能搞死你,到时候害了曲嫣,动了胎气,你担当得起吗?” 这话虽然凌厉,但是却也算是长辈担心之举,毕竟人家的爱徒在自己身上,虽然说得难听,但是情有可原。我最多也只能露出一丝苦笑。 老头反倒是上瘾了,张嘴继续说道:“何况那王道士不过就是一个养魂人,卑贱无比的货色,也配得上让曲嫣这个丫头犯险吗?!” 他要是像刚才那样一直说我,我真心就忍了,大不了就当做是遇到了一个毒舌的长辈,忍忍就算了,但是他这样骂胖子就不对了,什么叫卑贱无比?! 我勉强将自己撑起来,说道:“先生您说得对,我的兄弟胖子确实也没什么才华……但是,他是我兄弟,而且……徐太就是因为我而抓了他,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老者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个世界每一天都会死掉像王道士一样平庸的人,一大把一大把的死,你怎么不救啊,你知不知道曲嫣肚子里的胎儿是我们几百年来结晶,关系到我王室兴衰的重要武器,你为了拯救这么一个一文不名的王道士,要把我王室接下来几百年的兴衰和曲嫣的生命作为赌注,我岂能允许!” 我心中顿时大怒,果然应该早就猜到的,这货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什么曲嫣的性命呢,我看他纯粹就是为了自己门派的兴衰而赶来的吧!一脸的道貌岸然之下竟然是这般的厚颜无耻,我真是恶心了一把。 不过这货倒是透露了一个情况,曲嫣如今肚子里的胎儿好像并非完全是因为她的意外之举而造成的,反倒是这个师父经过几百年的努力,才让曲嫣怀上的。 我深刻的感觉到自己不过就是一个用来借种的道具而已,顿时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我恶狠狠的看着这个老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妨让曲嫣离开我的身体,到时候我为谁死就不会再关乎于你们王室一族的兴衰了。” 老头听到这话反倒露出一副冷然而狡猾的表情来:“你当这天下所有的好事都可着你来?我们本来也没想到,你居然能成就如此完美的命格和传承,不然我也不会让她待在你的身边养身体,在曲嫣还没有生下孩子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 “你当我不能将曲嫣拉扯开吗?”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强撑体内最后一丝的真气,将自己体内的曲嫣生生剥离开来,曲嫣似乎还有些不舍,但是看我这么坚持,自己也没有再多挣扎,从我的体内抽了出来。 老者见我能这样做,很是惊讶,不由得说道:“你竟然能够窥得我王室的法门,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他哪里知道,我只是模仿曲嫣附如我身体时的方法强行胡乱运行而做出来的,如果曲嫣坚持不出来,我根本没有办法,说到底,还是曲嫣成全了我。 不过,我和曲嫣默契地没有说出来罢了。 曲嫣低眉顺眼的走到自己师父的身后,看我时的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的担心和不舍。我看到她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软,说:“曲嫣,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师父的打算你到底清不清楚。” 曲嫣苦笑一声,看着卧在病榻上的我,反问道:“我要是说我全然不知你会相信吗?” “我相信。”我坚定地说道。 “呵呵……”曲嫣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无奈:“你信,我不信。” 曲嫣说完这句话,自顾自地从房间中走了出去,老者并没有再多看我一眼,直接起身和徐大头作了个揖,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这两人走后,屋子里很是安静了一阵,我满脑子都是他们鬼族王室的那点苟且之事,虽然我对于他们王室的兴衰完全没有半点兴趣,但是看着曲嫣那复杂的表情,心中就觉得很是难受。 徐大头看我许久没有动静,自顾自地起来忙着打了盆洗脸水,一边帮我擦脸,一边说道:“这次走火入魔伤的都是皮外伤,经脉没什么问题,过两天你就能下地了。” 我看着他吧擦脸巾重新放入水盆中,默默地说了一句话:“曲嫣也看过了阴阳一脉的秘籍,你说她会不会……” “不会。”徐大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切,你那么熟悉她?”我心灰意冷的说道。 徐大头这次没有答话,冷漠的端着洗脸水走向门口,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说出了一句话:“面没怎么见过,但是我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说完,徐大头端着洗脸水就走了出去。 只留下脑子嗡嗡直响的我,我突然感觉整个儿房间都在天旋地转。 天哪,我到底失去的是什么? 爱情?我好像还没有和这个女鬼有那么深入而彻骨恋情。 友情?我虽然没什么异性朋友,但是我相信那绝不是友情。 虽然我无法辨明那是什么,但是我枯坐在这病榻之上,只觉得我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自我,那一部分就是曲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