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蛇老一个趔趄碰倒了十尊石像中的两尊，这厢惊魂未定，我们也是惊异，这时寻着蛇老目光的所在望去，只见在溶洞的顶部，借着血蝙蝠苏醒后目露的凶光，在十尊石像上方，原本隐没在黑暗中的洞顶，这时竟展现出一张巨大的怪脸来，细一看，这竟是一张狐狸的怪脸，这张狐狸的怪脸凶恶异常，咋一看更显得极为恐怖诡异，着实吓人，蛇老第一个发现了这张狐狸的怪脸，想是一眼望去，也没有看清楚，被吓得不轻。

这张狐狸的怪脸生的是狐狸之相，却又有鬼魅之形，整张怪脸的造型也是按照溶洞顶部原有的形状，经过人工雕琢加工而成的，青面獠牙，森寒异常，在狐狸的嘴里，正含着一副心肝，鲜血欲滴。此时溶洞顶部虽然聚满了嗜血的血蝙蝠，但在整张狐面之上，却是没有一只血蝙蝠依附，仿佛这张狐面正受了某种禁咒的保护，就连狐狸嘴中带有鲜血的心肝，血蝙蝠也不敢窥伺。

我第一眼看去，也是被吓的不轻，这张狐狸怪脸恐怖森寒，仿佛竟能种摄人心魂，还好我年纪轻，血气旺，心脏承受能力强，看清楚那张怪脸的样子之后，仍觉得有些惊异：“那是张狐狸脸！”

二叔说：“是张狐面。先前进这处祭坛时候，我们总觉得这处祭坛少了点什么，这十尊石像并非神主。只是凡世普通人，祭坛祭拜的当然不会是他们，而这时。这张洞顶狐面的出现，这个祭坛才算是一个完整的祭坛，加上狐狸坡狐仙的传闻，老赵家又在狐狸坡上有藏冢埋坟，那么这处祭坛祭祀的神主很显而易见，就是狐狸坡上的狐仙了。”

蛇老这时拍了拍胸脯，捋捋胡子。顺了顺气，才恢复些神色。

我对蛇老说：“老爷子，这就把你给吓成这样啦！你这也太不经吓了。”

蛇老说：“人老了。不中用了，这狐狸生的好凶恶，竟像是要我的命，夺我的魂魄似的。一口气硬是没喘过来。搁到我年轻气盛的那会，这哪还轮得到你在我面前显摆？”

这时一直沉默，久未开口的师傅说：“这可是句大实话，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比这凶险十倍的地方，他都是去过的。想当年还没有收你二叔为徒的时候，我同他去那蛇谷万毒之地盗宝，挑了蛇窝儿。万蛇倾巢具出，蛇老心不乱。面不惊，更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擒了蛇王，收服了群蛇，不然早就没有我了。”

有了师傅替蛇老正名，我说的虽然是玩笑话，这以后对蛇老自然是不能轻看了，当年蛇窝儿的那一番历险，师傅虽然一句话说得简单，但其中过程必定是凶险异常，若是蛇老没什么过硬的本事，单凭师傅一人，想要脱险，只怕也并不容易。

此时危急关头，师傅开口说话了，说起蛇窝儿的这一桩旧事，言谈中带着说笑似地轻松之意，这无疑给我们打了针强心针。我们四周全是毒虫，洞顶之上又是血蝙蝠，这般天罗地网的重重围困，就是插翅也难逃，看来这次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但是心里却毫不胆怯。

蛇老一笑，这时谦虚了起来：“这些陈年旧事，又何必再提呢！先生当年于我恩同再造，先生的本事也是让我真心佩服，这辈子对先生感激都还来不赢，这些事就莫要再提了，说了，说了这帮娃子们，也未必会信。”

我说：“瞧你说的，老爷子，您老的英雄事迹我信，我全信。”

泉水听了也肃然起劲，说：“我也信。”

蛇老笑笑，这时二叔对师傅说道：“师傅，这处祭坛，祭拜的狐面狐仙，你看这是个什么理？”

师傅说：“这自然是希望狐仙能够保佑他们赵氏一族了，狐仙这东西究竟有没有，存不存在，这还是两说，更别说保佑保佑老赵家，福荫蒙受万世了，这处以活人献祭狐仙的祭坛，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实在是罪大恶极。但是以这处狐仙祭坛的存在，也就是说，老赵家是相信狐仙的，当年选冢藏棺于狐狸坡，想必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听你所说，那赵老四也是修过道的人，赵太爷当年带着他的七个儿子，以及后来的赵老四一家，能够长期在狐狸坡与住在十二重楼里的狐妖共存，想必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契约的存在。”

我说：“原来如此，这不等同于直接认了那狐妖做祖宗了吗？”

师傅说：“是倒是这么回事，但阴阳风水，世间牛鬼蛇神之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谓阴阳风水能够逆天改命，夺神工造化，说就是阴阳风水的玄妙高深，倘若世间一切都按常理无悖逆，这阴阳风水也就无从说起，成了一样根本不存在世上的东西了。”

我连连赞叹师傅说的有理，心中其实一知半解，那时更是年轻，心中也根本没弄明白师傅说的是个什么意思。我这人生性就是这样，对这种艰深晦涩的东西，求个一知半解就够了，不求什么大彻大悟，过分拘泥。

话到这时，把我们围困的毒虫跃跃欲试，却偏偏不发动攻击，看来是还没有得到赵有才的命令，就在这时，只听洞xue外不远的，突然从四面传来了一阵沙沙声响，这声音由远及近，包抄向了我们。

我心想，妈的，这赵有才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他也真瞧得起我们，这是里外层层包围，看来这次是别指望能够逃脱了，非得做了狐仙的祭品不可。

蛇老闻声说道：“这次来的是蛇，是蛇的声音。”

我说：“来的是蛇好哇，这不是正对老爷子你的胃口么？”

没想到蛇老不喜反忧：“你懂什么，听声音，如此行动有素，组织严密，应该是被施了咒的痴蛇。痴蛇记主，没了蛇灵，很难收服，它们只听命于给他们施咒的主人，没有主人的痴咒，谁也别想命令它们，这东西难对付的很，当年我玩蛇的时候，曾见到过中了痴咒的痴蛇，那人听闻我玩蛇的本事号称天下无双，便与我打赌，我是绞尽脑汁，想破脑筋，足足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把那条痴蛇收服的，有关于痴蛇的事情，我也是从他那里听说的，而且当年还只是一只，而且这次来的是成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