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我朝着岩缝走了过去,斜风细雨打在身上,凉飕飕的,我不由加快了脚步,过了那一滩溪水,便到了岩缝边。 只见岩缝中,此时在点燃的篝火边,正围坐着一圈人,看装着打扮,是一群猎人,还留着怪异的发髻,怀里抱着强弓劲孥,穿戴着皮衣皮帽,牵着凶狠的猎狗,篝火上正烤着野猪rou和兔rou,香味诱人,我不由摸了摸肚子,我肚子有些咕咕叫了,想来是晚饭没吃饱,有些饿了。看这群打猎的装扮也真是怪模怪样,还有这都什么年代了,打猎还用弓弩,不用猎枪。 不过看这群猎人长相倒是敦厚老实,正是山里人的摸样,烤rou香味也着实诱人,我又朝前走了两步,也是免得雨水再打在我身上。 这群猎人应该是上山打猎,夜里来避雨的,但是为什么不到我们落脚的草屋里去呢?也许是不想叨扰了我们,而这道宽阔的岩缝,正是天然避雨的好场所。 猎人们围坐一团,不苟言笑,我正看得出神,突然身后有人一拍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小伙子,看穿着打扮,也应该是正是这群猎人其中的一个。 “小哥,外边风大雨大,进来一起坐坐,避避风,遮遮雨吧。”小伙一脸笑意,对我发出了邀请。 “好。”我没有拒绝,便跟着小伙走了进去。 我跟着小伙进了岩缝,没走多远。便到了这群猎人中间,众人看看我,也不多问我什么。他们彼此间依旧不交投言谈,许是狩猎累,又淋了雨,此时烤着暖和的篝火,只想静静歇息,等着烤rou熟了,吃上一块。便可安然度夜,等待天亮了。 篝火烧得正旺,干的枯木和树枝烧得噼噼啪啪的响。架在篝火上的烤rou,再烤几分熟,便能吃了,虽然并无言谈。但在雨夜里。气氛一时还并不显得那么沉闷。 不过奇怪的是,这连续好几天的雨,他们哪里有这些干柴的?还有,既是来避雨的猎户,为何烤着火时,穿戴着这么厚实的皮衣皮帽,身上却全然不冒一点热气? 不过我当时年纪小,注意力又全在他们正烤着的烤rou上。也就没多想,说不定这柴火是烧了久了。木头里面的水汽,还有他们的皮衣皮帽,早已经被烘烤的干了,也说不一定。 很快,rou便烤好了,香气四溢,看得人直流口水,猎人中一个年龄最大的白胡子老猎户,便将烤rou一块块切下来,一一分给众猎人,也给我分了一块,我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这些天也是饿的久了,说实话,晚饭吃的那点对于我根本就不顶用,这一觉睡醒,肚子也着实是饿的慌,加上这帮猎户,应该都是常年上山狩猎的行家老手,烤rou的手艺自是不肖多说,rou吃在嘴里不油不腻,酥香松软,简直就是我从没吃过的美味。 我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一块,那白胡子老头倒也并不小家子气,看我吃完,便又拧了一只兔子腿给我,我也不客气。 我接过兔子腿,刚啃了一口,便见他们带着的一只猎狗看着我,嘴馋的哈喇子直流,我一笑,便从这肥硕的兔子腿上撕下一块rou来,递给那狗,那狗只用舌头一勾,rou便进了嘴里,然后咕嘟一声,也不见它咀嚼,便将这rou吞了下去,吃东西的样子,就如同蛤蟆一样!这到叫人奇怪了,要说从小生活在山寨子里,这狗是没少见了,狗吃东西的样子更是没少见,但是像是这般如同癞蛤蟆一样吃东西的狗,我倒是第一次见,这他妈到底是蛤蟆还是狗? 我心中一乱,手中烤熟的兔子腿,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我手中的这块兔rou一掉不要紧,只见那馋狗,兀自扑食般快速朝着这块兔rou扑过来,生怕我跟他抢似地,它扑过来没将这块rou叼起来不说,反倒是速度快了,力度也大了,一下子磕掉了狗下巴,只见掉下在地上的下颚嘴巴里竟然也没有一颗牙,那狗还是对地上的兔rou舔个不休,却始终无法将兔rou舔起来,吃到嘴里。 这可真是他妈的邪了,众猎户见这狗掉了狗下巴,都是惊吓不小,白胡子猎户,连忙将这狗下巴捡起来,再往狗的下颚上装斗,这下,狗下巴掉了之后却怎地再也装不上了。 突然我肚子猛然剧烈的疼痛起来,我一摸自己肚子,就像吃了一肚子石头一样,冰冷坚硬无比,我下意识感觉到不好,肯定是见鬼了。 于是赶紧趁着这狗掉下巴,众鬼慌乱之际,冲出了这石壁裂缝中去,这下再跑起来,却是由不得我了,我只觉得越跑越累,肚子里像是装了块大铅块似地,沉甸甸的,而且重量还在增加,已经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我们落脚的草屋就在眼前,但此时再向草屋跑时,就变得分外的远了,这百来十步的脚程,我却怎么也跑不到,跑不完。 我心想,这下是他妈的糟了,但是逃命要紧,我机警的本能此时还是能够清楚的意识到,只有逃到草屋里去,我或许还能活命。 我匍匐捂着疼痛难忍的肚子,佝偻着背,像个小老汉,下一步几乎再难迈出去了,就在我即将倒地,在地上一趴不起时,却一头撞上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这时勉强抬眼一看,正是泉水,他年轻体健,正冲在最前,神智恍惚中,我只觉得有人把手伸进了我嘴里喉咙处,我几乎不做任何反应,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一直吐了半天,黑夜里也没看清自己吐得是什么东西,只闻见恶心刺鼻的腥臭味,叫人甚是恶心。 我记得听二叔讲过鬼请人吃东西的故事,鬼怪们用石头、青蛙、蛆虫变作美食骗人吃喝,却不知道方才这群猎户请我吃的,都是用什么脏东西变出来的,一想到他们烤出来的rou,滋味那叫一个美味无比,我心里就极为害怕了起来。 也不知道我一直吐了多久,我额头身上直冒冷汗,我一直吐得简直连肠子都快吐出来,再也无东西可以吐的时候,人已经是体虚无力的站都不站不了,不过这时神智总算是恢复了过来。 想想方才的惊险,我不由在这斜风细雨中倒吸了口凉气,且先不管那岩缝中的事情了,见到泉水也就意味着见到了二叔他们,想必蛇老和先生也是一道回来的。 这时吐得干净了,我便由泉水搀扶着,先回了草屋。 泉水点了灯,我看看泉水,说:“谢谢你啊!幸亏你们赶回来的及时。我这,又欠了你一条命,带上次狐狸坡的楼子里,就是两条命。” 泉水笑笑,这个闷葫芦,经由狐狸坡十二重楼的那一番历险,我们总算是患难与共,彼此变得熟了,他倒也并不是挤不出一句话的石头。 “先生在山里遇到了点麻烦,我们去接应帮忙,走时看你睡得正香,也就没叫你,谁想才出去这么会,那赶路的行尸小鬼便放肆地跑到这,整出这么件事情来。”泉水说。 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鬼哭声,哭声泣咽,戛然而止,想来是被二叔他们给收拾了。 这时,门外雨中走进来一个人,一袭白衣,须发皆是花白,举止动作更是一派仙家风范,仙风道骨的慈祥中更是透着深沉渊博,不可窥探的神秘气息。 “先生!”我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