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我在山野里瞎晃荡,此时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田里坡上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一片,野桃花也正开的绯红,蜜蜂嗡嗡四处采着**,我反倒成了躲躲藏藏,见不得光的人似的。 正在悠闲晃荡之际,我远远看见一个人在田野里,再一细看那对麻花辫子,我心里顿时高兴了起来,因为那正是我的小媳妇,乔麦子。许多天不见,我也正想她想的紧。 我悄无声息的溜到乔麦子身后,趁她不防备,便捂住了她眼睛,害得她惊吓之下,差点叫出声来,我连忙在她耳边说道:“麦子,是我。翔子。” 乔麦子听出了我的声音,定了定心神,说:“你可吓死我了。你不是应该在学堂上学的,怎么跑这来了?” 我牵着她的手,便进了油菜地里,边走边说道:“一言难尽,待会再告诉你。你在这干嘛呢?” “打猪草,拾猪食呢。” 我一看她背着的竹筐,也是,刚才见她是高兴坏了,没注意到,自己这话问的也是多余。 我把乔麦子拉近油菜花田的深处,我俩长了一个油菜最为密集的地方,坐在青草上,靠在田埂边,心里感觉踏实多了,对学堂里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好久没见你了啊!麦子。” “我也是。”乔麦子小脸微红,我觉得特别好看。 我于是将手伸进她的裤子里,放在她那地方摸着。她起先有些不好意思的阻拦,但拗不过我,也就任我摸了。 我于是把发生在学堂里的事跟乔麦子讲了一遍。她自然是站在我这一边,把赵有才大骂了一顿,也算是给我解了解气。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问她:“对了,你爷爷是不是有一门手艺?” “什么手艺?”乔麦子不解,也怪我没有问清楚。、 “剥皮的手艺。”我说。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怎么了?” “爷爷不让说。” “那到底是有没有嘛?连我都不能说?” “你就别问了。” “这么说是有了?” “有是有。不过爷爷很多年都没有用过了。他说这门手艺太残忍,不吉祥。不准备传下去。” 看来乔老爷子生前有着一手精湛的剥皮手艺,此事果然不虚。 “那你们家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 “有是有。但爷爷不让碰。我记得家里也有一件狐狸皮的背心,同李太爷的那件一样,有年冬天下大雪,你还记得不?大雪封山整整一个月。要说我们以前哪见过这样的大雪。家里的柴火都快烧尽了,雪要是再下下去,就得揭不开锅了,也就没有多余的柴火来烤火,人真是冷的不行,我问我爷爷,爷爷你咋不穿那件狐狸皮背心啊?我爷爷说,那东西不吉利。不能穿,你要记着。你以后也不能穿。” 看来老乔家果然也参与了老赵家当年的剥皮事件,百来十只狐狸,虽说都是畜生,但是生生剥皮下来,也是残忍至极的事情。 关于当年的剥皮事件,谁也不知道事实是怎样的,后来人知道的也多是传闻罢了。 但是当年老赵家的剥皮事件和后来我们这发生的剥皮悬案,这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却又总在无影无形中,透漏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当下又问道:“麦子,你们家这门剥皮手艺真的没传过别人?” 要说剥狐狸皮,这事我信,但要说生生剥小孩的人皮这么残忍的事情,我我却是有点不信是老乔家的人能做得出来。 乔麦子想了想说:“好像传过别人,早年那时候我还小,我家在爷爷的卧室里供奉着一个无名的香案,逢年过节,祭拜的时候,我都会听爷爷似乎是在替祖上说着什么真是后悔啊,不该啊之类的话,似乎话里有音,却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那香案还在么?” “不在了,随着爷爷入土下葬了。” 这东西既是随着倔老头入土下葬了,我本来还想让乔麦子带着去看看,一听这话也就不多想了。 我俩说完这事,我便将乔麦子的手牵过来,放进我的裤裆里,搁那时候,我这种行为就是下流坏死了的胚子,不过现在想想,我更愿意说成是年少轻狂。 就像我现在跟你讲着这个故事时,我也真是怀念当时年少的年纪啊! 我跟乔麦子就在油菜花地里,靠在田埂上睡了一觉,末了到了天阳快落山的时候,看时候不早了,乔麦子背着竹筐里的青草还没满,我便帮着他拾到,然后让她先走,我躲着随后,并相约明天再见。 等远远听到有放学回家的人声时,我又等了一会,才独自一人溜回了家。 我一进保管大院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小牛子远远站在他家门口对我使眼色,我却没看明白意思,此时跟乔麦子在油菜花地里呆了一个下午,人早已经将学堂里的事情忘得九霄云外去了,也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我一进自家的大门就看见我爹坐在那里,拉长着脸,不苟言笑,看见我也不说话。不过我爹一直就是这个脾气,我也没在意,等我进了家门入了堂屋,我爹突然起身,将门一关,抽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鞭子,朝我身上抽,朝我身上打,此时我再想避让已经是来不及了。 我爹一边抽我一边大骂:“畜生,你可真是了不起啊!骂先生,砸教室。一身的少爷地主脾气,你可真给我长脸。看我今不非得打死你,留着你也是没用。” 学堂里的事情果然是纸包不住火。这事虽然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我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赵有才的阴毒之处,便同赵老七一样。他要整你,置你于死地,便是要借他人之手,自己是绝不动手的。 这种人才最可怕。正是在阳世里,活在你背后的小鬼。 你八只手都难防。 我爹是越拿鞭子抽我,他越来劲,我自然不能还手。也不能吭声,无论怎么讲他都是我的父亲。 不过我心里却是实在想不过,我和我爹这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何以不问青红皂白,更抵不上一个外人,我心里是越想越气愤。 只听我爹又骂道:“早知你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我爹这话说的实在是气人。我一把抓住他抽过来的鞭子。喊道:“那你就打死我吧。你打啊。” 我这话是把我爹激的更怒了,他憋足一股劲,又开始使劲朝我身上抽起来,反正我已经被他打的麻木了,没了知觉,干脆就让他打,看他能打到几时。他要把我打死了那更好,反正我当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末了我祖母是在是看不过了。推开我爹,挡在我前面。对我爹吼道:“娃不不要了,要不你就连我这个老东西一起打死了吧。” 我爹看我祖母挡在前面,却还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他不仅有理,也真下得去狠心。 “娘,你让开。这不成形的东西,不打死他,他不知道厉害。” 祖母毕竟老了,真使起蛮劲,她哪能拗得过我父亲。于是便拦着我,退到大门口,打开门,把我推出了门外去。 “翔子,看走,找个地方避一避,等你爹气消了,再回来。他今要是像他老子一样真有能耐,就先把我这个老东西打死吧。” 此时祖母既已经把我推到了门外,我虽然心里对我爹有气,但脑子立刻就转过了弯来,小牛子也是站在他家门口对我喊道:“翔子快跑啊!找二叔去。” 对,找二叔。当下我也不迟疑,拔开腿冲出保管大院,便朝二叔家飞似地跑了过去。 等到了二叔家时,天已经入夜,锦儿姐正在要关门,我一头冲进去,便喊二叔,却也没人应。 锦儿姐看我慌慌张张,便说:“怎么啦,翔子?爹他刚出门。” “二叔去哪了?” “山里呗。刚走不远。” 二叔这又要进山,还是在晚上,却也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不过我也管不了这么多,躲在二叔家也不是回事,看我爹这次是动了真格,祖母不可能时时拦着他,他八成还会找来,不如索性跟着二叔进山,再做打算。 “锦儿姐,我爹要是来找我,你就说我没来过。我跟二叔进山去了。” 我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寻着二叔便又冲了出去。 我一路走一路喊,等到了寨子外的那条小河时,便听到二叔应声,他果然还没有走远。 等到追上二叔时,我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这时到了二叔跟前,才看见,他这次进山所带的东西还真是多,却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 “翔子,你怎么追上来了?”二叔等着我有些好奇的问。 “你带我进山吧,二叔。” “进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你这是怎么啦?” 我于是将发生在学堂里的事情跟二叔大概的说了一遍,又将我爹抽在我身上的伤,迎着月光给他看。 “你爹也真狠心,老头子调教出来的,还真是跟他一样的脾气。” 我知道二叔嘴里说的老头子是我爷爷。 “饭都没吃成吧!” “嗯。”我答道。 二叔于是从带着的包里拿出干粮和一壶水递给我说:“吃吧,别饿着了,进山躲躲也好,等过了这阵,你爹脾气过了,再带你出来。” 我应了声嗯,打开纸包,一看是葱油饼,我也就不客气了,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二叔等了我一阵,等我揭开饼吃了一张,这才迈开脚步:“走吧,边走边吃。嗯,多吃点,吃完了,我这还有,待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二叔这个人在我印象中一直都是极其强大神秘的,尽管后来我知道了关于他的一切,但我仍旧确信自己知道的并不全。 他并不是那种愿意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别人的人,这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我们这是要到哪去啊?二叔。”吃完饼,肚子不饿了,也觉得有了力气。 “去了你就知道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山里。” “要走多远?” “走的快,明天日落,歇歇走走,后天天明。” “我们这不是要到后天天明了?” “怕是的。你身上有伤,要你没日没夜的走,你也不行。” “我们这进山去,是做什么呢?” “一笔大生意,带你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