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严芸巴巴地望着自己的老公,忒可怜!温弘心酸地望着自己的老婆,贼苦闷!
“你们有什么话快说吧。”温锦言放下报纸,摆出一副愿意好好交涉的姿态。
“儿啊——”
“阿锦啊——”
两人同时开口。
温弘低头假装在看报纸,把烫手山芋扔给了严芸。严芸面露苦色,柔声细语地劝道:“儿啊,我知道爱情不分性别。可是,你怎么也要为我们考虑下。温家就你一根独苗苗,如果断在你手中,你要我和阿弘死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见温锦言一脸茫然,严芸又苦口婆心地说劝道:“虽然你和南星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她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极其嫌恶地呸了一声,“其实你们只是纯纯的友情。阿锦,你告诉妈,其实你是喜欢女人的,对吧?”
温锦言总算听明白了,使劲压抑着要爆笑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回道:“爸,妈,请让我自由地追求真爱。”
“真爱个屁!”严芸瞬间从民国苦情戏中的老妈子变身为婆媳剧中的凶悍婆婆,叫骂道,“阿锦,妈不是跟你开玩笑,今年年底你必须给我找个女朋友!妈不要求五官端正身家清白了,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温锦言唇角一扬,回嘴道:“连下崽的功能都不需要了吗?”
严芸眉毛一挑,怒问道:“那你有配种的功能吗?”
“噗——”温弘一口咖啡喷了出来,用眼神示意严芸终止这个十八禁的话题。他话中有话地对儿子说:“阿锦,从小到大你都很懂事,从没让我们操心过。做的最离谱的也不过是七岁时偷偷跑去日本找奥特曼。”
温锦言想起了温弘在机场抓住自己时训斥的那些话——“奥特曼都是演员穿着皮套演的!只有愚蠢的小孩才会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奥特曼。阿锦,你得比那些小孩都聪明,因为你是我温弘的儿子!生来就注定与众不同!”
他站了起来,神情漠漠,语气淡淡:“爸,妈,我会尽快去找个女的。只是到时不管是什么样子,希望你们不要反对。”
只要儿子愿意走上正途,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温氏夫妇立即点头,就差去写保证书印手印了。
温锦言走后,严芸一个劲地拍响桌子,怪责丈夫:“你让他学什么不好,非要去学服装设计!设计师十男九gay,唯一幸存的也不男不女。锦言,居然,和南星——唉,可把我气死了!”难怪儿子一直不肯去找女人,原来他喜欢男人!唉唉唉,这可怎么办?严芸郁闷得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了。
与此同时,城南半山腰的宁家大宅。
“南星,你,居然和锦言——唉,可把我气死了!”郑忆慈捶胸顿足。
“妈,我说了很多遍,那是误会。”宁南星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和锦言只是纯纯的友情。你忘了吗?我在美国交过两个女朋友。”
“可你一回国,就被锦言掰弯了。”那冲击性的一幕在郑忆慈的脑海中无数遍地回放着。她气,她恨,更是不甘心。就算儿子真的和严芸的儿子搞基了,怎么能是被压的那个?现在指不定严芸暗地里还怎么嘲笑她。
郑忆慈表面有商有量,实则强硬命令:“南星,年底之前带个女朋友回来吧。妈不要求国色天香气质高贵家世优渥了,也不要求要比严芸的儿媳强上一百倍,就算是一个超市女职员,妈也会试着接受。”
郑女士终于肯在这方面降低要求,这对宁南星来说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看来这个哑巴亏吃的还蛮值的。他抚摸着被温锦言磕破的下唇,眼里蕴满了笑意。
郑忆慈看着儿子那意犹未尽的“娇羞”神情,又是一个晴天霹雳下来。她瘫软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妈连超市女职员也不要求了,是个女的就行。南星,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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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ya的办公大楼位于繁华的市中心,造型是个大裤衩,独树一帜。办公室的装修风格摒弃了格子间的死板乏味,布置得像是温馨典雅的家居空间。
白色天花板上一盏盏蔷薇花形的水晶吊灯华丽精美。四周带着细小浮雕的白色墙上,几幅服装发展史的黑白巨照格外醒目。
椭圆形的鸡蛋椅随处可见。桔红色、草绿色的小沙发上盘腿坐着几个在画图的设计师。落地窗旁摆放着好几张草编榻榻米,年轻的设计师们坐在上面,一边喝咖啡,一边讨论时尚。
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给办公室增添了几分暖意,一切都显得生气盎然。
但是,如果boss大人大发脾气的话,那么笼罩在这里的就是一片阴霾。
“kevin,你脑子进水了吗?”温锦言把揉成一团的设计稿向kevin砸去,训斥道,“格纹几何?谁让你把明年春装的主题定为这个?”
kevin翘着兰花指,细声细气地解释道:“boss,这是刚刚发布的伦敦时装周上的亮点,是流行趋势耶。这种黑白几何图案极具视觉冲击力,把它交织在挺括的面料上,会让人想起欧普艺术印花的洒脱。”
“是。搭配简洁的轮廓剪裁、精短的款式,非常适合年轻果敢的现代都市白领。”温锦言让他把设计稿捡回来,又让他站远一点,再次准确无误地砸了过去,“你告诉我,你负责的品牌是什么?”
kevin终于知道哪里错了,声音细如蚊子:“公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