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孩子,你梁伯伯我还能忍得住。”老梁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你父亲死时的场景吗?” 我一愣,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令我难忘的夜晚。父亲满身的抓痕,脖子上的血洞,令我终身难忘。 “是不是灵干的?”我想到了灵的攻击手段,心里一直有这个想法。 老梁摇了摇头。“不是~是狼人干的。” “狼人?境外的?”我的拳头不由的紧紧攥了起来。 老梁坐在角落,又点了一根烟,然后缓缓的说出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发生的惨案。 “那天你父亲给我发了个传呼,约我在B市见面。也凑巧,我就在B市,于是就约好了见面地点。见面之后,你父亲便说接了个中级任务,完成后他就会成为中级猎灵人。当时他的情绪很兴奋,还说也许家族以前的荣誉会在他这一代从新崛起。” “后来我们到了任务地点,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僵尸,而是一个境外的狼人!于是我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那一战不但没有杀死那个狼人,你父亲也被……” 说到这,老梁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毕竟,我的父亲他的好友就死在了他的眼前。 我没有说话,而是紧咬着嘴唇,拳头攥的“咔咔”作响。 “后来我经过多年的打听,终于知道了这个狼人的资料。” “什么?!他还活着?!”我的眼睛瞬间通红。就是这个狼人,害的我自小没了父亲,母亲也为此郁郁寡欢了近二十年。 老梁点了点头。“不错,他叫:泰·琼斯,米国人。圈子内的人都称他为:泰狼。” “泰·琼斯~泰狼~”我把这个名字牢牢的记在了心底,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此人,亲手为父亲报仇。 “小健~梁伯伯这些年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mama,他得了重病过世我都不知道,实在是……唉!” “梁伯伯,你不要再说了,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你被同化的事情吧!”我蹲下了身子,不由的抓起了对方粗燥有力的大手。 老梁赞赏的看了我几眼,拍了拍我的手背说道:“以后家女就交给你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她,更不要让她知道猎灵人的事情。我们梁家,就只有她这么一条血脉了。” “梁伯伯,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对方都像是在交待后事。 突然,老梁把桃木钉塞到了我的手中,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说道:“来吧!下手准一点!” “不!” “咣当!” 我震惊的后退几步,桃木钉也掉在了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老梁。 “小健!捡起来!杀了我!我不想变成怪物!”老梁站起身来,指着地上的桃木钉,大声的喊道。 “不~不~不……”我后退着,不停的摇着头。先不说对方是父亲的生死之交,但凭着‘准岳父’的身份我也下不去手。 “你看你那怂样!我怎么放心把家女交给你?!”老梁手指有些颤抖的指着我,弯腰捡起了桃木钉,一步步的向我走来。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我神色激动的喊道。 “没有办法~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变成吸血的怪物,要么一死了之。而且我连自杀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自己根本杀不死自己!哪怕是它!”老梁越说越激动,桃木钉还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胸膛,可是像是刺到了铁板上,不能伤自己分毫。 “我不能~我不能~我真的不能啊!”我双膝跪在地上,紧紧的揪住自己的头发,内心就要崩溃了。 老梁走到我的身边,伸手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严肃的看着我说道:“小健!记住!做为一名猎灵人,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还有!见到我那逆子之后,帮我杀了他!”说完,把桃木钉塞到了我的手中。 “呲啦!”撕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了结实而布满疤痕的胸膛。 “来吧!” “不~不~不……”我攥着桃木钉的手不住的颤抖,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老梁看着我,突然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两颗锋利的獠牙,同时眼睛也变得漆黑无比。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样子!杀了我!趁我还能控制住自己,杀了我!” “吼!”老梁说着,发出了一声吼叫,脸色也变得恐怖异常。 我看着老梁恐怖的样子,心里被害怕与悲伤充斥着,慢慢的抬起了右臂。 “噗!”老梁在我抬起右臂之后,突然身子扑向我,而我右手中的桃木钉,不偏不倚正好扎进了他的心脏。 “呵呵~解脱了~”老梁的獠牙瞬间收回,眼睛也恢复了常色。苦涩的一笑,然后整个人瘫软在我的怀中。 我愣愣的抱着老梁渐渐冰冷下来的尸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我看着老梁渐渐扩散的瞳孔,大声的质问起来。可是,对方永远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而就在这是,离桑出现在了仓库之中,静静的等待着老梁的灵魂出现。而我,却没看到这一幕。 “唉~你这样对一个孩子,真的很残忍~”离桑看着悲痛欲绝的我,忍不住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老梁的灵魂也出现在了离桑的身边,无比留恋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又满怀愧疚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向了白色的厢货车。 离桑又看了我一眼,然后便消失在了仓库内。 …… 我把老梁的遗体埋在了仓库的不远处,因为我不知怎么处理他的尸体,只能就地掩埋了。 埋完之后,我又去了一趟市里。买了一些烧纸以及一些点心,还买了一瓶白酒,又反了回来。 看着荒郊野外孤独的坟茔,心中不由的对猎灵人这个行当产生一丝可悲之情。也许,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吧~ “梁伯伯,你是解脱了,我可怎么办啊~让我怎么面对家女啊?难道告诉她:是我亲手杀了她的父亲?” 我一边烧着纸,一边发着牢sao,内心无比的纠结。 “轰咔!”不知何时,天色渐渐的阴沉下来,一场大雨就要来临。 我烧完了纸,把酒洒在了小坟头上,随即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趁着大雨未临之际,赶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