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死尸,陈霞的失踪,这一切都超乎秦乙的认知,而当他在看到那死尸背上鳞片组成的面孔时,内心升起一股森然寒意。 甚至在那一瞬间,秦乙觉得那双由无数细密鳞片组成的眼睛在瞪着自己,眼神之中蕴含了某种令他毛骨悚然的恐怖。 现场处理上,秦乙并没有如马队预期的那样帮上什么忙,反倒是受了点惊吓,然后就被小白送回了家。 看着小白开车离去,秦乙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回到家父母正在吃早饭,看到他回来,很惊讶,林英忙着给儿子盛饭,秦忠明却注意到了儿子的脸色,皱着眉头问道:“出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我就是在医院待久了,心里有点烦躁。” 秦乙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不想父母跟着担忧。 吃了一碗母亲煮的小米粥,身体回暖,秦乙借口有些累,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桌上摊开的竹简。 再次坐在桌前,秦乙将竹简捧在手里,接着前一夜看到的地方,继续读了下去,其中有一部分记述了几种最常见的妖物,以及克制之法,他大概看了一下,没有在意,继续看了下去。 然而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全都是一些人名,以及对应的生卒年记录。 秦乙看了一下,发现最早的竟然可以追溯到秦朝,而最晚的就是自己的爷爷,而最后一根竹简上,记载着他自己的名字,秦乙,生于1988年。 足足八十一根竹简,八十一个人名,对应了他第八十一代传人的身份。 将竹简卷起,秦乙疲惫的揉着眉心靠在椅子上,说实话,这短短几天的经历让他如同活在梦幻中,又觉得自己对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疲惫感袭来,秦乙倒在床上,脑袋里乱糟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香,少见的没有做梦,下午四点钟,秦乙被电话铃声吵醒,眯着眼摸过来,就看到是马支队的电话,登时所有的瞌睡都没了,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喂,马队,是陈霞有消息了吗?” “抱歉,小秦,陈霞这边还没有消息,只是又出了一起命案,褒河这边的一个鱼莊出了事,一个厨师被人碎尸了,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一趟?” 电话里,马队的声音有些嘶哑,透着疲惫,短短一天之间,连续出现两起命案,想来他的压力也是相当的大。 听到他的话,秦乙心里也是一突,联想起前一日在鱼莊里的遭遇,当下也不敢耽搁,慌忙出门,拦了辆出租就赶往褒河。 当出租车到达褒河,远远的秦乙就看到了*的光照亮了天空,一大群警察围在一个鱼莊门前。 “师傅,靠边停吧,给你钱。” 秦乙没有让出租车开过去,在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然后步行过去,越靠近那座临河的鱼莊,他就越紧张,因为前一日,他们正是在这家鱼莊吃的鱼,而后遭遇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仓皇逃走。 更没想到,时隔一日,当自己再一次回到这里,一切都已乱成了一锅粥,命案,诡异的尸体,莫名的失踪。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迷雾一般,将他笼罩。 秦乙绕过人群,还未靠近警戒线,小白就朝他跑了过来,和执勤的民警说了几句,就领着他往鱼莊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兄弟,你真得做好心理准备,现场太血腥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秦乙没有注意,更没注意小白的脸在*下显得那么苍白。 踏进鱼莊的那一刻,冰冷的腥风扑面而来,秦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然后看到马队站在一个包厢门前,脸色铁青,看到自己后,脸色稍微缓和,冲他招了招手。 “马队。” 秦乙心不在焉的打了声招呼,僵硬着身子走到近前,往包厢中看了一眼,只见一具男尸被吊在屋子正中央,身上的rou被利刃一片片切开,却并不利落的切下,吊在身上,仿佛一条鱼,侉炖活鱼! 这血腥诡异的场面,让秦乙想到了前一日的片鱼,下午吃的东西开始在胃里翻腾,然后喷涌而出。 秦乙扶着墙尽情的吐着,马队拍着他的后背,轻声说道:“小秦,昨天你们是不是在这里吃的鱼?” 秦乙接过小白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有气无力的点头,“是的,而且就是这个人给我们片的鱼。” “你老实跟我说,当时有什么不对劲吗?” 马队追问,秦乙站直了身体,往后退了两步,远离自己吐出的那堆*,略微迟疑后,轻声说道:“当时我确实看到了些东西,但我不知道那是我的幻觉,还是什么,这一阵我一直发烧。” “你看到了什么?能不能跟我说说?” 马队皱眉,秦乙看了一眼小白,然后将自己当时看到的东西详细的说了一遍。 不出所料,马队和小白看他的眼神变成了看神经病的眼神。 秦乙苦笑摇头,咕哝一句,“看吧,我就说你们不会相信的。” 马队脸色有些难看,张口想要说什么,忽然从后厨传来一阵喊声,“马队,快来,这里又发现一具尸体!” 闻言,马队和小白迅速冲了过去,秦乙也急忙跟上,进了后厨,两个民警正站在一个水泥池子旁边。 那种水泥池子在褒河的鱼莊里很常见,用来暂时喂养从河里捕获的鱼。 “尸体在哪?” 马队低吼,一名民警指了指水泥池,“就在池子里,先前都没发现,就在刚才,我们听到池子里有动静,就掀开了盖子,才发现。” 马队和小白探头往池子里看去,秦乙也凑到近前,暮然对上了一双翻白的死鱼眼,慌忙往后退去,地上地砖湿滑,让他打了个趔趄,抓住身旁民警的胳膊才稳住身体。 有民警拍照后,小白和几个警察搭手将尸体从池子里抬了出来,秦乙这才看清楚,死者竟是鱼莊的那位老板。 只是此刻,他已不再是先前那位一脸随和笑容的鱼莊老板了,上身衣衫不知所踪,皮肤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而发白起皱,一根根仿佛青色血管一般的东西在皮肤下蜿蜒蔓延,于胸口处汇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青黑色瘀斑,微微隆起,十分的诡异。 “先把尸体抬出去,仔细搜查这里。” 马队挥手下令,神色虽难看,却也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