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房东老太太混熟了之后,我们终于摸清了门路,也找对了人。不得不说我之前曾经想过那户被众人谴责的人家可能就是我们的房东老太太,因为她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且脾气古怪,对于火灾的事情反应过激,具有那户人家应该有的很多特征。可是我们找到的那个知情人告诉我们,因为当时有很多人不停的sao扰那户人家,结果人家孤儿寡母的想不开,家里的母亲和孩子一起吃了安眠药自杀了!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太悲惨了,不仅仅是对于那户人的同情,也是对我们自己的感叹。本以为找到人就能破案,可是没想到原来我们一直在找根本不可能找到的人。这样一来我们就要彻底推翻我们之前的判断,换言之,一切都要重新来过了! 可是怎么从新来过呢?这一栋楼里面的爱恨情仇就是关于那一家被众人谴责甚至是迫害的悲剧,他们家里的人都死绝了……想到这里我突然间有了一个灵感:仇恨这种东西是会蔓延的,你们家里死了人觉得是人家害的,那人家让你逼死了,人家的家人就不会觉得是你害的吗?这时候我觉得我们只能孤注一掷了,所以我对梁璐说:“咱们必须找到那家人,然后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亲戚!” 梁璐也明白这家人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不过她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她是不会跟我眉目传情的,这个眼色肯定有其中的意义。可是上次她对我努嘴我就领会错了,这一次也不敢贸然断定她想告诉我什么。不过好在梁璐的眼色其实就是让我稍安勿躁,她看出了我们找到的那个女孩对我们有所隐瞒,就继续问道:“那户人家住在哪间房啊?” 我们找到的那个女孩回答说:“二单元801!” 二单元801,那是我们房东老太太住的房子!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既然那一家人都死了,那么现在住的房东老太太是什么人呢?我们查过资料,她就是户主,可是原来的户主……嘴勤能问出金马驹啊,梁璐的一句话让我们省了不少事儿。不过梁璐似乎觉得那个女孩还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们,她继续问道:“你还知道什么吗?不要有负担,尽管说出来!” 梁璐不敢说是火眼金睛吧,也算是明察秋毫了。我们找的那个女孩听梁璐这么问,咬了咬嘴唇说:“我说出来你们别不信啊,那个……那个二单元801闹鬼!” 闹鬼?我和梁璐面面相觑,心想我们在隔壁住了一晚上也没发现异常啊,房东老太太的屋子里破旧的家具倒是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可是那老太太看着吓人,实际上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们让那个女孩把话说清楚,她鼓足了勇气才对我们说:“那家人死了之后不久,就搬来了一个女人,她好像是死者的亲属。因为她认为那家人是我们这些邻居害死的,所以跟任何人都不来往。虽然见面的时候能看出来她对我们都充满了敌意,不过也没发现她做什么伤害我们的事情。可是后来一切都不一样了,有些人在阳台上看到二单元八层有一个男孩在屋子里游荡。那个男孩,就是跟他mama一起吃安眠药死掉的男孩!另外,晚上回来的人发现楼下往下滴血,抬头一看,会发现把楼上挂着一件血衣!总之那一段时间里奇怪的事情非常多,邻居找到新搬来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说自己这些天出差根本没在家!反正到最后就有人传言说有冤魂回来索命,弄得左邻右舍人人自危。后来还是有些老人在一起商量出了一个对策:那就是不要对外声张,然后把房子卖掉,陆陆续续的搬离这个邪门的筒子楼……” 听到这里我明白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任何的知情人了,也知道为什么那些搬走的人家里出事了也不敢声张,低调处理。原来在那栋破旧的筒子楼发生过那么多凄惨的故事:事故遗属怪罪肇事者的家人,那家人不堪重负自杀离世,从此有了各种怪事发生,楼里的人搬走避祸,却终究难得善终……在我看来筒子楼里不是有鬼,而是有太多痛苦、怨恨、愧疚的负能量,这些负能量让众人的生活陷入到了一个悲剧当中,在注定是悲剧的生活里,没有一个人能过得快乐…… 就这样我们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回到筒子楼,虽然跟房东老太太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我们都能看出来她并不是一个坏人,她只是一个被仇恨和痛苦折磨了一辈子的受害者。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但是我们不得不去审讯这个饱受风霜的老人,我们需要知道冤魂索命是怎么回事,还要搞清楚浴火之人到底是谁。 可是等我们走到门口时,就连一向雷厉风行的梁璐都怯场了。我们没有办法逼着一个将死之人说出她不想说的话,因为现在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视作威胁。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最后我们还是进去了。当我们看到房东老太太安详的躺在摇椅上睡着了时,谁也不忍心去打扰她这一刻的安宁。后来还是细心的梁璐发现事情不对,我们打开灯她都没醒,这要睡得多沉?再说房东老太太的脸色惨白,根本不像是睡着了。她伸手一摸房东老太太的胳膊,当时就把手吓得缩了回来。我看梁璐花容失色的样子也上去摸了一下,发现房东老太太的身体都凉透了…… 我们站在房东老太太的身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就这样安静的走了,对于一个背负着仇恨和痛苦几十年的人来说,可能也算是一种解脱。只是如果我们早出现十年,也许这位老人家能度过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晚年…… 突然间我们看到楼下有火光闪动,探出头一看,发现大事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下突然起火了,现在已经烧到了二楼,我们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