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李璟事忙,午间一般不会过来,齐玉湮便带着暄儿一起在自己的床上午憩。
没想到,这小家伙睡了半个时辰便不肯再睡了,双脚在床上乱踢着,一边闹腾着一边叫道:“娘亲,玩玩。”
听到暄儿的吵闹声,齐玉湮本想起身陪他,却觉得眼皮异常沉重,便对着黄氏叫道:“芸娘,将暄儿抱出房去。我想再睡一会儿。”
“是,贵妃娘娘。”一直候在门外的黄氏听到喊声,赶紧进了门来,上前替暄儿将外衣穿好,便抱着他出了门去。
听到黄氏抱着暄儿出了门,齐玉湮便转过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又听见梅香到床边,慌里慌张地对着自己说道:“娘娘,快起身了,太后就快到了。”
“什么?”听见太后要来,齐玉湮的眼睛一下便睁了开来,人还有些恍惚,便对着梅香愣愣地问道:“太后来作甚?”
“奴婢不知。”梅香摇了摇头,又说道:“皇后娘娘和潘贵仪也一起来了。”
一听潘莠君也来了,齐玉湮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过来。
她知道,有潘莠君出现,定没有好事。
她忙起了床,简单地将头发挽了一个垂云髻,套了一件流云衫裙便迎了出去。
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萧太后领着人已经走进了齐玉湮寝殿外的小院。
齐玉湮一怔,快步上前,走到萧太后面前,拜下行礼道:“臣妾见过太后,见过皇后娘娘。”
萧太后冷冷地看着她,说了声:“起来吧。”眼中尽中厌恶之色,然后也不理她,便径直往齐玉湮寝殿闯去。
齐玉湮见势不妙,忙对站在一旁边的竹韵使了一个眼色。
竹韵会意,对着齐玉湮点了点头,趁没人注意到自己,悄悄向外溜去,准备去叫李璟过来。
齐玉湮起了身,快跑两步,对着萧太后恭敬地问道:“太后,今日可是有事?”
萧太后转过脸,瞥了她一眼,却并未答话,便上了石阶,推门进了寝殿,眼睛四处查看着。
“太后,您要找什么?”齐玉湮微笑着上前,“臣妾帮您找。”
萧太后没有睬她,指着椅榻旁的金丝楠木衣柜,转脸对着身后之人叫道:“给我搜,看那左边第二个柜子里,是否有个紫檀木匣。”
齐玉湮一听这话,愣了一下。
看来这萧太后这次前来,应是有备而来。不然,怎会准确指出自己衣柜左边第二个柜子里有个紫檀木匣?只是,这紫檀木匣装的是自己平时不用的饰品,不知萧太后找这匣子,又有何用?
有两个年长的嬷嬷得了令,便径直走到金丝楠柜前,打开左边第二个柜子,搜寻了片刻,便看见其中一人捧了一个紫檀木匣出来。
两人走到萧太后面前,复命道:“太后,柜中果然有个紫檀木匣。”
“打开!”萧太后声音清冷。
这木匣无锁,揭开匣盖,里面的物件便呈现了出来。
萧太后凝眸一看,只见木匣中放有三支玉簪,一串红玛瑙手串,两支珠钗,还有四枚玉佩。
“把那枚白色的玉佩拿来给哀家看看!”萧太后出声道。
“是。”胖一些的嬷嬷忙将那块白玉佩拿了起来,呈给萧太后。
萧太后伸手接过玉佩,便仔细翻看了起来。
看见萧太后要了这白玉佩,齐玉湮心里一惊。
她突然明白了萧太后此行的来意。
这玉佩,是在自己进宫的前一晚,钟毓送给她的。当初她也没多想,便带进宫来。看来,这玉佩今日也成了有人想要陷害她的利器了。
她侧眼看了看潘莠君,只见她唇角有一丝冷笑沁了出来。
齐玉湮心底一寒。
果然,这个狠毒的女人又出招了。
没想到前世和今世,与钟毓的牵扯,都是自己的一个劫。
只是今生,自己能平安渡过这个劫吗?
正在这时,萧太后抬起眼来,对着齐玉湮冷冷说道:“大胆齐玉湮,你身为贵妃,竟敢与外男有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齐玉湮扑咚一声跪了下去,伏身拜道:“回太后,玉湮不知太后所言是何意?”
“你还不承认?”萧太后扬了扬手中的玉佩,说道,“如今你罪证在此,你还想抵赖?”
齐玉湮抬起身来,双眼直视着萧太后,辩解道:“太后,这只是枚普通的玉佩,怎能说是臣妾与外男有染的罪证?”
“大胆!”郑妁厉喝一声,“齐玉湮,你怎么给太后说话的?”
齐玉湮抬起头,凄然一笑,说道:“难道臣妾连为自己辩驳都不行吗?”抬起头来,美丽的眼眶中,已然蕴满了泪水。
见此,郑妁一脸的厌恶:“皇上又不在,你在这里装可怜也没用!”
潘莠君在一旁冷冷笑道:“皇上若知道贵妃娘娘一早便心有所属,怕是也提不起这怜惜之心吧?”
闻言,齐玉湮浑身一颤。
前世,看见自己与钟毓躺在一起,李璟没有给自己任何解释的机会,便相信了自己与钟毓有私情,将自己废黜并贬入冷宫。
这一世,若是他再一次听人说自己与钟毓有私情,他是不是也会像前世那般,轻易就相信了?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与前世一般?想到这里,她的心底竟然有些怯意。
“潘贵仪说得是!”萧太后突然说道,“这事应该让皇帝知道,让他来看看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到底是何面目!来人,去请皇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