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郑妁微微一怔,干笑了两声,说道:“齐贵妃哪里的话?暄儿是本宫的儿子,照顾他是本宫份内之事,何来辛苦之说?”
齐玉湮笑了笑,也不再多话。
“大家都入座吧。”郑妁也不再理她,转过脸,拉着永宁与安阳两位公主的手向座上走去。
郑妁坐在正中,两位公主坐在她的右手边,将左边最上的位置给贵妃齐玉湮留了出来。
齐玉湮也不客气,径直走到左上首坐下。潘莠君坐在了两位公主的下首,而梁紫云、罗巧儿则坐在了齐玉湮这一侧。
见贵人们都入了座,宫人便上前呈上了佳肴瓜果,这饮品是宫中专为女子所饮的丹玉露,味甜,带着微微的酒味却不醉人。
大家便围坐在一起,吃着瓜果,看着宫中歌伎舞姬们的表演,时不时品评几句,气氛倒也融洽。
一个时辰后,突然有宫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在郑妁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郑妁面色微微一变,眼睛不自觉地瞟了齐玉湮一眼。见状,齐玉湮脸上神色一紧。
郑妁眉头轻轻皱了皱,转过脸,对着宫女轻轻说了一句什么话,宫女点了点头便跑了出去。待宫女出了聚荷苑,只见郑妁笑盈盈地站了起来,说道:“诸位妹妹,本宫突然有事,就不陪各位妹妹了。你们可以继续赏荷看舞,今日可要尽兴而归。”
见郑妁要走,齐玉湮一脸紧张地站了起来,说道:“皇后娘娘这便要走了吗?是暄……是坤阳宫里有事吗?”
“没什么事。”郑妁笑了笑,说道:“你们玩便是!”说着郑妁也不再理齐玉湮等人,便快步向聚荷苑外走去。
众人忙行礼恭送郑妁。
见郑妁出了门,齐玉湮仍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竹韵忙上前说道:“娘娘,你快坐下吧,皇后娘娘已经走远了。”
齐玉湮咬了咬唇,说道:“不行,我要去坤阳宫看看。”
“娘娘去坤阳宫作甚?”竹韵一脸的不解。
“我现在心绪不宁,定是暄儿有什么不好。我要去看看他。”齐玉湮说道。
竹韵一怔,说道:“小皇子不会有事吧?再说了,就算娘娘去了坤阳宫,皇后娘娘怕是也不会让你见小皇子的。”
“我不管,暄儿可是我心头之肉。我定要去试试!”齐玉湮道。
“可是娘娘,皇上还在揽月亭里等你呢。”说到这里,竹韵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晚膳之时,皇上可是饮了那东西的。”
闻言,齐玉湮微微一怔,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过去了。我心里很是担心暄儿,现在要去见他,晚上回去再给皇上陪罪吧。”说着齐玉湮便对着众人告辞,也往外走去。
竹韵无奈,只得叹了一声跟了上去。
刚才竹韵的声音虽然小,但梁紫云还是听见了她说的话。
皇帝现在正在揽月亭中?而且,听竹韵的意思,齐玉湮应该给他饮了什么东西?莫非便是那名叫夺魄的巫药?
想到这里,梁紫云悄悄摸了摸藏在腰带里的那枚香囊。若真是这样的话,莫不是自己的机会便来了?她心中一喜,给大家打了个招呼,便唤了秋怡也出了聚荷苑,直奔揽月亭而去。
走到揽月亭外,果然李璟一人正独自坐在亭中自斟自饮。
梁紫云心中大喜,忙将香囊拿出来,挂在了腰上。瞬间,一股异香隐隐便传了出来。
她整整的衣裙,理了理鬓发,然后走上前去。
常海正守在亭外,看见梁紫云走了过来,略微有些吃惊。他赶忙迎上前来,行礼道:“小人见过梁婕妤。不知梁婕妤可有事?”
“没事。”梁紫云轻笑道,“我游湖经过此处,见皇上在此,特来向皇上请安。”
梁紫云为李璟的嫔妃,见到李璟上前请安也合情合理,于是,常海躬了躬身,微笑着说道:“请梁婕妤稍等,小人前去禀报一下。”
“有劳常公公了。”梁紫云笑道。
常海行了一礼,便转身进了揽月亭。
李璟等齐玉湮正等得心急,没想到常海来禀报,来的却不是齐玉湮,而是梁紫云。李璟愣了愣,然后抬眼向梁紫云望了一眼。
梁紫云忙露出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梁紫云看见自己来请安,也是依礼而为。想到这里,李璟便对着常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让她过来吧。”
“是。”常海应了一声,退了下去,便往梁紫云的方向走来。
看着常海越走越近,梁紫云异常紧张。她不知道李璟是让自己过去,还是将自己打发离开。如果他不肯见自己,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能有这般好的机会。
常海走到梁紫云身前,行了一礼,笑道:“梁婕妤,皇上让你过去。”
得到这个答案,梁紫云一怔,随即便被狂喜淹没。
她不由自主捏了捏腰间那装着摄心的香囊,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向着揽月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