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肚子好痛啊!”八岁的白童捂着自己的肚子,豆大的汗滴顺着下巴往下滑落。,。 “‘奶’‘奶’知道了,乖,忍会儿。” 屋中檀香味弥漫,那昏暗的小屋里面,一尊观音菩萨的佛像供奉在上面,观音看样子是铜的,上面盖着厚厚的红布,红布有新有旧,这说明,观音已经有些年头了。 供台上摆放着一个陶瓷的香炉,呲啦一声,‘奶’‘奶’已经划亮火柴,火光顿时亮起,一对大香烛已被点燃。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 “‘奶’‘奶’,你在唱什么?我好痛!”白童紧紧地拽紧拳头,双‘腿’合并跪在莲‘花’垫上,询问的声音已经带着颤抖。 而白童叫的‘奶’‘奶’却一直背对着他,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端着一个粗碗,站在观音的面前,一直念叨着白童根本听不懂的话。 “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消灾解难,退退退……”‘奶’‘奶’突然转过身,双眼发出淡淡的幽蓝光芒,如同两团地狱之火一般,微弱的跳动。 那布满老茧的手指在碗中轻轻拨‘弄’了一下,几滴清凉的水洒在白童的身上。 白童无力的抬起头,八岁的他是那般的小,恍惚之间,似乎看见‘奶’‘奶’那斑白的头发,在香火的映衬下,闪着熠熠光芒。 “‘奶’‘奶’。”白童的声音是那般的微弱,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他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丝幽蓝之光一闪而逝。撅着嘴说道:“‘奶’‘奶’,眼睛好疼。” “行了,乖孙,很快没事的。”老人心疼的‘摸’了一下白童的额头,顿时将碗平平的放在头顶之上,像是表演杂技一般凭空‘摸’出一张符纸。 黄‘色’的符纸之上用朱砂画着大将军到此。符纸一挥,在触碰到烛火的一刹那一件,瞬间燃起。 而向来显得无‘精’打采的‘奶’‘奶’,突然之间取下水碗,在符纸化为灰烬的那一刻,全部接入水碗之中。 “乖孙,来,将这个喝了。”手中端着水碗,‘奶’‘奶’的双眼变为浑浊,那双手不住的颤抖,将碗中的水‘荡’起阵阵水‘波’。 白童吃力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水底沉淀的黑‘色’纸灰,偏过头挣扎道:“不要,这水好脏。” “乖孙,这是好东西,喝了肚子就不疼了。”‘奶’‘奶’说着,将碗递到白童的嘴边。 “真的?” “嗯!” 那是一手将他带大的‘奶’‘奶’,白童相信,‘奶’‘奶’是不会骗人的。 闭着眼一口气将那碗水喝了个底朝天,可肚子却更痛。苦着脸将碗还给‘奶’‘奶’,尔后表情狰狞的蜷缩在莲‘花’垫上。 次日醒来,白童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下已经是在医院了。 听见外面mama在责备‘奶’‘奶’,且严肃的告诉‘奶’‘奶’,得了阑尾炎信‘迷’信是会死人的。 “‘奶’‘奶’。”白童轻轻地唤了一声,这一声轻唤却盖过了mama的怒气,顿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乖孙,醒了?”‘奶’‘奶’依旧是那般的慈祥,只可惜眼睛始终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一般,变得浑浊了。 “‘奶’‘奶’,你的眼睛怎么了?” ‘奶’‘奶’明显的愣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苦笑道:“‘奶’‘奶’老了,明亮的眼睛,该留给乖孙了。” 白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瞧见一个阿姨‘挺’着大肚子站在‘门’口,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 “阿姨,你找谁?”白童毕竟只是个孩子,出于礼貌,还是对着‘门’口的阿姨问了一句。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mama朝后面看了一眼,瞧着什么都没有,顿时不喜的问白童。 “乖孙,阿姨‘迷’了路,正在找回去的地方呢?”‘奶’‘奶’却突然笑了,俯下身在白童的耳边轻声说道。 白童抿着嘴想了想,点点头,偷偷地冲着那孕‘妇’‘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白童,白童。”一声声飘渺的声音在白童耳边响起,那声音是粗犷沙哑,咯的人耳朵疼。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嚷嚷什么。”师姐剐了张胖子一眼,让张胖子安静一点看着白童这边。 不多时,白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虚弱的看着这冲刺着消毒‘药’水的病房,轻声呢喃道:“‘奶’‘奶’呢?” “你‘奶’‘奶’卖泥巴饼子都好多年了,还‘奶’‘奶’。”张胖子看见白童躺病‘床’表情都这么丰富,睁开眼睛去‘奶’‘奶’‘奶’‘奶’得叫,顿时觉得不自在,转身对着一旁拿着笔修补指甲的师姐说道:“师姐,你看,白童的魂是不是留在竹林里了?” “你们怎么出林子的可不要忘了。”师姐手中握着一只牙签粗细的笔,抬起头懒懒的看了白童说道:“刚才有老人家来看白童了,现在好像是走了。” “是我‘奶’‘奶’。”白童也清醒过来,他从头到脚都裹着纱布,都快成木乃伊了。哪怕只是说话,那脸部牵扯到的皮肤,便会像‘鸡’蛋壳那样裂开的疼。 但他也不在意,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似乎还没有从恶梦中回来。 张胖子‘激’动的很,这两天他也是有了经历的人,赶紧凑到白童的面前,嚷嚷道:“白童,你知道你有多牛‘逼’么?这么重的伤势,哪怕屁股上都没有一块好‘rou’,你知道不,医生都惊呆了。原本还无处下针缝合的,哪知道你的伤势居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医生看了都奇怪,最后给你消消毒,裹个纱布就完了,就肚子上费了些功夫。” 听到张胖子在一旁喋喋不休的,白童脑袋都快要炸开了,转头看着一旁正在修补指甲的师姐,说道:“师姐,这一切,到底都是些什么?” 师姐原本指甲很是漂亮,此刻十指的指甲都已经成了锯齿状,师姐正将直接修剪之后,重新绘图。 听到白童头次服软的声音对自己说话,师姐挑了挑那好看的眉‘毛’,抬起头说道:“这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还是一件一件的说吧!” “我想知道,李老板的‘女’儿是怎么一回事情?”白童也不顾脸上撕裂的疼痛了,此刻肚子上的痛已经能够屏蔽其他任何细微的疼痛感。 师姐听到那个‘女’孩,脸‘色’顿时有些发白,长吁一口气,用牙签笔轻轻在指甲上勾出一个符号,“白童,你知道冥咒吗?” “冥咒,那是什么,‘挺’有意思的感觉。”张胖子赶紧凑过来,咧着黄牙准备长长见识。 哪知道,师姐压根都不看张胖子,反倒是将脸别到了一边,看起来很嫌弃张胖子。却没有注意到,师姐转头的时候,张胖子的眼瞳突然占满了整个眼睛,一秒不到,便又恢复了正常。 师姐嫌弃的避开张胖子挪到一边,“那冥咒,我也是第一次见识,以前就听师傅说过,却没想到也有接触的一天。” “我看她有条尾巴,那尾巴里面纠缠了无数的冤魂。”白童此刻只能说话,不管他什么表情,大家看到的,都是一层层白布。 “你看的,根本不是冥咒,那不过是一只臭蝎子上身罢了。”一边说着,师姐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活,从她腰上系着的包里面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小瓶子里面装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蝎子,蝎子通体通红,且隐隐能够看见它那连接着血丝的黑‘色’脑‘花’。 原本蝎子在瓶子里面,当师姐拿出来的时候,它像是怕极了师姐,瞬间趴在瓶子里面,一副颓废的样子。 “吃!”哪知道胖子看见这蝎子,突然大吼一声。 师姐剐了胖子一眼,吼道:“发什么神经。” 胖子‘摸’不准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好意思的说道:“就,就觉得看着那蝎子有点好吃,不知道烤着是个什么味。” “变态。”师姐骂了张胖子一声,将瓶子再一次收起来,放在包里面。 “师姐,那个东西之前不是……”白童记得清楚,当时飞入胖子身体里的就是这个东西。 “你看到的是它的残影。”师姐像是知道白童要说什么一样,抢在前面将话给说了,“和冥咒比起来,他不过是一个小玩意罢了。” 师姐走到白童的身边,对着白童说道:“那林子里面的水还深着,要想救那‘女’孩,今日之前,必须给我好起来。带时候,我再好好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是冥咒,什么是红蝎。” 说完,师姐伸了个懒腰,别说还真的有点困了。 “我去睡会儿,晚上一二点见。”朝着白童淡笑着挥挥手,便要离开。 但师姐刚刚走到‘门’口,张胖子却神神叨叨的凑上去,神秘兮兮的问道:“师姐,那啥,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人妖,他,他活着吗?” “知道你惦记他。”师姐意味深长的看了张胖子一眼,‘阴’阳怪气的的说道:“放心吧!鸳鸯还是成双成对的好,你活着,他也死不了。” 师姐说完,优雅的转身。 张胖子顿时脸‘色’青得厉害,将嘴巴张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张口便要冲着师姐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