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工事修建的过程中,祭祀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就像我们现代生活中,数不清的高楼大厦平地而起,但这些高楼打地基之前都要杀牛宰羊烧香供奉神位,以保平安顺利。 胖子对着壁画研究的十分认真,与平常的形象判若两人,常日里他可没这份耐心,带着耳朵听就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倒是理解他此时的状况,他是在找,有个专业的贼在身边,加上之前的教训,他生怕一眼没瞧准,再被孙老板捡了漏。 所以他边看边摸,用手指按压壁画上所有凸起的部分,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好不容易确定了这些壁画上没有藏着小件的宝贝,他才恍然大悟说怪不得神像的造型那么奇特,沙兵俑也弄的男不男女不女的,这不就是人妖嘛! 做男人想胸脯子,做女人怕登不上皇位,这嗔王老儿,哦不,应该叫嗔王老奶,真够绝的。 “那就是武媚娘,武皇后也没......” 胖子还想对史上的这位女皇帝作出几分评价,却被孙老板打断。 “肥仔哥,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可不可以说两句。” 出门不叫哥,多走十里坡。被胖子营救,孙老板的态度一改从前。 他说,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的啦,金钱来发声,真理都沉默了。咱管他男的女的,有好宝贝咱拿走就是了。我看那角落有个孤零零的香炉躺在那里,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说不好还能捡到漏。 胖子早就看到那打翻的香炉,香炉有半个西瓜大小,生锈的铜绿挂满炉身。 按照往常,光这炉子本身的价值就不菲,不该被众人忽视在角落。但是别看这炉子个头不算太大,但是重量绝对压人,而且它的品相已经破了,此刻背上它可不是聪明人该有的做法。 而且胖子知道我的脾气,此行不为夺宝,专为救人。旁边的龙五兄弟重毒缠身,若一路上专盯着宝贝去寻,只怕会伤了好兄弟的心。 虽然胖子好奇心已起,但明面上拒绝了孙老板,胖子认为一个破香炉里面除了几千年前烧剩下的炉灰,还能有什么金条条不成? 孙老板搓着手,说道:“既然各位都瞧不上,那孙某人就代为效劳啦。” 他小碎步跑过去,扶起香炉从里面掏出半卷沾满烂灰的东西,孙老板轻轻将其甩了甩,吹气拂去上面的炉灰。 眼前的东西使孙老板一脸的疑惑,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系是什么东西,怎么好像还有字。曹老弟还是你来掌掌眼。” 我凑上前用手摸了摸,从材质来看应该是羊皮书,这羊皮书被烧了大半,剩余的内容也被熏的乌七八糟。 从事古董行这么多年,残卷阴书这类东西的恢复工作处理过不下三十次,手中自然积攒了不少经验,这种情况算是见怪不怪,只要涂上秘制的药水,再加以使用特殊的方法完全可以恢复上面的内容。(阴书指的就是这种情况,虽然材质上记录着内容,但是模糊不清本义缺失) 恰巧此行我备有这种药水,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折腾了近半个小时,总算把大部分内容显现出来。不得不说这货是真的新鲜,我是第一次在墓里就开展修复工作,自然打起百倍的精神头。这种恢复方法在我这个行当里算是一项看家绝技,用的好是修宝贝,稍微动动别的心思很容易跟造假掺上关系,所以不做赘述。 虽然这羊皮卷烧的只剩下半卷,但丝毫不影响内容的表达,令我感到十分狂野的是这里面记录的竟然是‘失恋日记’,是一位女子对嗔王的痴爱。最后自己服毒而亡,就像双硫仑样反应,就是头孢配酒。 羊皮卷上记载着,女子万念俱灰,毅然在吞下荆芥后食用了无磷鱼rou,这是她致死的根本原因。 荆芥本是一种药材,但多本药书均有记载:荆芥花入鱼羹中,食之杀人。明确指出荆芥不可与鱼rou混吃,尤其是无鳞鱼类。 古人在自杀方面还是颇有研究,医者难自医,却更容易找到迅速死亡的方法。可以看出羊皮卷的主人对各类药材有过深入的探索研究,宫中医女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可能。她这顿鱼rou荆芥花虽然没有头孢配酒那样迅速强烈的反应,但绝对算得上是一种低配版! 这么说的话,她医女的身份就更加贴切了,毕竟皇帝身边的御医才是最了解皇帝身体的人,能得知这些秘密,完全合理。 是毫无价值的千年遗书,孙老板沮丧不已。 “什么爱你恨你都是浮云的嘛,只能说明这个医生好没有职业道德的啦,皇帝也是人,把病人的隐私都刻在墙上。换在我儿媳的医院,肯定要被开除的啦。还是想想这鬼叫谷怎么闯过去,前面说不好就是个大风口。” 孙老板还是有些不死心,扔下那香炉,绕到供桌后面像只猎狗,敏锐的嗅着明器的味道。 艾薇儿双手合十,不管怎么说,痴情的女人总是值得尊重的,她又看向我,继续说,何况是这样迷恋一位皇帝的女子。 毫无准备艾薇儿突然对着供桌鞠了一躬。 她双手合十鞠躬的样子十分虔诚,她此刻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刚刚起身,面前的供桌突然发出“咔吧”一声! 似乎是供桌即将要开裂两半! 孙老板高举双手,大声对我们道:“不要像看黑仔一样看我的啦,真是当衰,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动!” 胖子根本不信,他对孙老板说道:“没瞅着咱西方友人搁这祈祷呢,你瞎动什么玩意,用人家那话说,你这people忒次,一点都nook!” 胖子话音刚落,突然那供桌下方的位置发出一连串的铁链搅动的声音,不知是谁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机关! 孙老板被吓得够呛,像只老灵猴一般两三下从供桌后面翻到我们几人中间。并且大口保证,绝不是他,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动! 铁链搅动的声音越来越快,只见供桌下面出现一道裂缝,这裂缝少说有二尺长,越变越大,越变越宽,转眼的功夫,摇摇欲坠的供桌彻底栽了进去,摔成了数不清的小碎块。 我们都惊了,生怕四周会突然射出数道冷箭,或者喷出什么毒雾毒气,匆忙把防毒器具佩戴好,双手持械护在胸前摆好战斗姿态。 短暂几秒过后,我发现我心中其中还好,并没有之前在沙兵尸阵中那般紧张,粽子没保质期,年头越老越猛。但机关陷阱这种东西就不一样了,它们就有保质期,毕竟过去了几千年,能不能触发不说,即便触发我认为也是强弩之末。 铁链搅动的声音终于停下了,那裂缝也停止了扩张,最后成型的样子是一个整齐的长方形,并不深,里面躺着一具尸骸,镰刀形状的金属圈禁锢在骸骨喉咙处,像拱起的石桥。尸骸的双手双脚被钉死在原地。 这绝不是自杀! 艾薇儿十分惊讶道:“这跟西方处死吸血鬼的方式很像。” 胖子说:“您可真会聊,咱就是说,几千年前的东方怎么会有西方的脏东西呢?” 艾薇儿说道:“也不能说是脏东西吧,吸血鬼在西方不算是秘密,有吸血鬼家族的完整记录史,可以追溯到两千多年前。” 胖子笑了,对我说道:“老曹,这小薇同志说古滇国的医女是吸血鬼。这吸血鬼想要死,还得吃顿鲶鱼炖荆芥。” 我并不觉得好笑,也不想讨论什么狗屁吸血鬼,我现在脑袋里面快炸了,那烧到之剩半卷的羊皮到底是谁的?为什么连等它烧完的时间都没有?并且为什么还要特意摆放一个供桌,几千年前他们在这里到底想镇压住什么? 如果医女自杀的猜测被推翻,周围的壁画,先前种种‘理所当然’的推断,就要揉吧揉吧再扔回迷雾里! 我指着那诡异的尸骸立刻对他们表示:“希望大家搞清楚一件事情,这供桌到底是给谁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