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治伏了黄河下游的洪水,治水大业已经取得阶段性的胜利。捷报传到了帝都,帝都朝野上下一片欢腾。人们到处奔走相告,庆贺这盼望已久的胜利消息。 这时舜已经接替了帝尧的帝位,称作帝舜。 帝舜和朝廷众众大臣更是大喜过望。庆幸自己没有看错大禹。帝舜立即颁下诏书,嘉奖大禹。同时还嘉奖了四员天将和玄弓、黄戈、长辛、竖亥,以及伯益、勾股、九算、神农仔和涂娇。 大禹首战告捷,接到了朝廷的嘉奖诏书之后,便立刻率领徒众,马不停蹄地奔向了下一个治水目标——漯(ta)河. 漯河是紧靠黄河北岸的一条极具传奇的河流。这条河流发源于太行山麓,自西向东横贯华北大地,全长一千余里,一路向东,注入东海。 漯河沿途景色秀美、土地肥沃,獐狍野鹿遍野,也时常有虎狼出没,更有山精水怪作乱。 上次大禹率领应龙、及众小兄弟勘测九河的时候,并未勘测漯河,原来想只待治伏黄河洪水后,顺便路过这里,一走一过之间便可治好了。 这次治理漯河时,大禹仍旧采取谁受益,谁出力的原则。命令长辛竖亥二人,分别持着崇伯的符节去到漯河的两岸,向当地的诸侯国征调民夫和粮草。不过这次只调二万民夫即可够用。比治理黄河水患时调用的民夫和粮草少得多。 大禹移师漯河后,立即率领众小兄弟和五百士兵建立起营地。他们在漯河的岸边,选择了一块避风向阳的高地作为营址。美中不足的是,其间遍布怪石巉岩。大禹见士兵们清理这些顽石太吃力,于是让士兵们都退下,自己运起了黄帝混元功,挥起了降龙三十六斧法,横削竖劈。只听得一阵“喀嚓、咔嚓、喀嚓”之声响过,转眼便铲出了一片平地。五百士兵站到后边观看,见大禹如此神勇,无不欢呼叫好。 傍晚时分,安营扎寨完毕,众小兄弟和五百士兵累了一天,吃完了晚饭后,便都钻进了帐篷,要美美地睡一个好觉,做一个美梦。 睡到半夜时分,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随着“咔嚓”一个霹雷炸响,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天象漏了一般,不停地向大禹的营地上倾泄雨水。山坡上的雨水汇聚到了一起就变成了山洪,山洪从山坡上不停地往下冲。营账内也灌进了洪水。士兵和民夫们急忙爬起床来,向营帐外边泼水。 正当众人手忙脚乱地忙着排水的当儿,只听得突然间又是山崩地裂一般的一声巨响,“轰隆”一声,瞬间营地上崩裂出一个大坑来,一股气浪将正在忙碌着的人们都掀到了半空之中,随后又重重地跌落进了十余丈深的大坑里。 一时之间,只听得“哎哟”“哎哟”“妈呀”“娘呀”“天啊”哭爹喊娘之声响成了一片。四员天将被掀到了空中之后,顺势便腾云而起,并没有跌落到坑里,其余凡人除了大禹外,无一幸免。 原来,在地面刚一崩裂开来,将人往上抛的时候,大禹也被气浪抛了起来,但是他随即便稳住了神,待身体被抛到最高点,将要往下落的时候,他顺势将身体向外纵出,不但卸去了下落的势头,而且远离了崩塌的大坑,落在了深坑的边上。 大禹探头向深坑内望去,天黑、雨大、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坑内的呼救之声。 大禹头脑中立刻想到了四员天将。四员天将可以腾云,山崩地陷应该无陨天将的毫毛,得赶紧呼喊四员天将救人。于是高声喝道:“四员天将何在?”庚辰、繇余、大彰、孔律,等四员天将在空中齐声答应道:“天将在此。”大禹说道:“速速进坑内救人。”四员天将答应道:“遵命”。于是四员天将与大禹共计五人,一齐跳进坑底寻找落坑之人。 再看这深坑,象大地裂开了一道口子,宽有十余丈,长有百丈,深有三、五丈。天上的暴雨还在下,山上的山洪也往坑里倾泄,坑中连泥带水,跌落入坑的人们都从泥水中往岸上爬着。因为坑深壁滑,有的爬到半途,又溜回了坑底。 大禹摸到了一个正在泥水中挣扎的人,抓住了她的手臂,施展出“凌波踏浪”步法,将那人从泥水中提了出来。接着一招“飞龙在天”,提着那人奋力向上一纵,跃到了岸上。将她轻轻地放到了一块岩石上。那人突然喊了一声,禹哥哥,一把抱住了大禹,随即喜极而泣,哭了起来,大禹一听声音,原来是涂娇。叫了一声:“阿娇妹!”连忙安慰她道:“别哭了这回没事了,我还要下坑去救人,你坐在这里别动。”说着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涂娇的身上。 这时,玄弓、黄戈二人也从深坑之中跃了上来,听见大禹说话,于是也赶忙跑了过来。 伯益、勾股、九算也从深坑里爬了上来,来到了这里,众小兄弟之中,唯独没有三七仙神农仔。 原来,神农仔在山崩地裂后,也被气浪抛到了空中,从空中落下来之后,身体刚一挨到泥土,他便一下子钻进了土里,听了一阵子,不再有动静,才从地下钻了上来。 大家劫后重逢,格外亲热,互相问候着,诉说着,虽然连惊带吓,各个都是满身的泥水,但是庆幸的是都未受伤。即使有点伤,也只是一点皮rou之伤。 大禹见这里已经无事,于是便召呼四员天将和玄弓、黄戈一起去救援那些跌入坑种的士兵。 再看那五百个士兵,大部分都跌进了深坑。这时正在奋力地沿着坑壁往上爬。大禹和四员天将以及玄弓、黄戈。各个施展出全身的本事,将跌落坑底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从坑中提上来,放到坑边之上。 四员天将更是大展神威,一次抓住两、三个人从坑里提起,放到坑边上之后,便又立即返回坑中救人,往来迅速。玄弓、黄戈二人则负责接应和安顿。大禹一边救人,一边在深边上往来指挥,鼓励士兵们自救。 人在忘我的时候,时间过得就快。大禹只顾了救人,不知不觉中,雨歇风停,山洪也过去了。红彤彤的太阳又跃了出东海。落入坑中的士兵都已经获救,清点人数,一个不少。只是由于经过一夜的惊吓劳累,众人都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来。 有人说这是地震,有的说是山洪暴发,也有的说是山精水怪作乱。 再看昨夜众人跌入的那个深坑,早已被众人踩踏成了一个烂泥塘。但是依稀可辨,深坑裂谷的两头似乎有地洞向外延伸。 吃完早饭之后,大禹带领五百士兵,又选择了一块地势较高且又平坦的山坡重新安下营寨,立起了大帐。 话说大禹治水夜宿漯河,半夜三更山崩地裂,大禹的门徒们在半夜里掉进了深坑,受到了惊吓。众人都说:“这个漯河,就不要再叫漯河了,干脆就叫徒骇河得了。”这件事情传到了附近百姓们的耳朵里,于是百姓们便将这条漯(ta)河改名为“徒骇河”。意思是大禹的门徒们在这里受到了惊骇。从那时起,这个徒骇河的名字一直叫到如今。 立起了营寨之后。大禹站在山坡上祭起了《召神符箓》口中念道:“炎黄子孙,号令鬼神,徒骇河之河神来见。” 话音刚落,只见从徒骇河的河面上升起了一团云雾,一个神祇从云雾中显现出来,踏着水面来到了大禹的面前。口中说道:“徒骇河河神,参见崇伯,不知崇伯有何吩咐?” 大禹及众人向那徒骇河河神看去,只见徒骇河河神长着人身马脸,身上穿着诸侯的服色,头戴旈冕,手执笏板。 大禹说道:“无事不敢有劳尊神,只因我奉帝尧之命,治水来到徒骇河,昨天安营扎寨在这徒骇河岸边的高地上,不想刚睡到半夜时分,天上突然霹雳闪电,下起了暴雨,随即山洪暴发,紧接着山崩地裂的一声,我的营地被崩塌,将我和我们的士兵都掀到了半空,落下来之后,又跌进了三、五丈深的深坑,我的部下和小兄弟都受到了惊骇,折腾了一夜。一直到此时方才安定下来。因此请尊神前来,问一问此地可有什么山精水怪作乱?” 漯河水神听罢大禹的话,说道:“回崇伯的话,这徒骇河流域之内确实有一个山精,名字叫做沐肿。这个沐肿在徒骇河一带的地下已经生活了几百年。平常并未兴妖作怪。只是在地下四处盗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地下精怪。它也不吃人,只吃一些地下的根茎和芋头薯类,遇到有人或者别的动物惊动了它,它也中会制造崩塌,地陷等局部灾害”。大禹问道:“不知那沐肿长得什么样?” 徒骇河河神说道:“那沐肿身躯巨大,长有百十丈,粗三、五丈,像是一个大虫蛹的形状,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尾,也无手、无足,浑身裹着一层厚厚的纫皮,刀枪不入。平日里在地下一边掘洞一边行走,钻行速度极快。沐肿的头尾都能喷射巨毒的黑水,沾到身上便使人中毒,轻者肿痛、昏迷,重者丧命,毒汁如果喷进人的眼睛里,则眼睛必瞎。” 大禹说道:“这沐肿虽然并不主动袭击人类,但是我们治水时势必要惊扰到沐肿,我们想躲也怕是躲不过去了。 他如果再给我们制造一次山崩地陷。我们可再也不想经历了。所以我们必须要首先治服沐肿,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我们治水不受干扰。尊神请回去吧,待我们想办法来治服沐肿。” 徒骇河神向大禹拱手行礼,告辞回徒骇河去了。 大禹回过头来对众人说道:“这个沐肿是一个地下的怪物,深藏在地下,人在地面上捉摸不透。看来这次天将是无用武之地了,除非把沐肿引到地面上来。不过我道是想到了一个最佳的人选,要想摸透沐肿在地下的情况,非他不可。”伯益接过话头说道:“我知道了,大禹哥哥说的一定是神农仔。” 众人将目光都投向了神农仔。神农仔一听,大禹哥哥这样看重自己,立刻来了精神,一下子蹦到了大帐中间,大颜不惭地说道:“要想杀鸡,用天将就可以了,可是要想杀牛,可就得用到我这‘地将’了。地将出马,一个顶俩。伯益,把你腰里挂的宝剑借给我用一下,看我去宰了这个沐肿,扫除我们治水路上的这个祸害。” 大禹说道:“神农仔听令,我不用你去杀沐肿,只令你去刺探沐肿的动静,察清它的藏身之地,回来向我报告,这就是头功一件。” 神农仔伸手抽出了别在腿边的匕首,晃了晃。说道:“请大禹哥哥听我的好消息吧。”说罢一扭腰身,钻进了地下就不见了。 神农仔一边行走心里一边想道:“要是让我去杀沐肿,我可是真杀不死它,但是要让我去查看出它的藏身之地,却并不是一件难事。趁沐肿不注意,刺上它一匕首也是可能的,今天我要好好露一手,让伯益、勾股和九算他们几个看一看,我这个地仙可不是浪得虚名。” 神农仔钻进了土里刚走出不远,就遇见了沐肿行走时留下来的地洞。这地道在地下蜿蜒曲折,就象一个迷宫一样,走不多远就见到一个岔路口,他在这迷宫里也走糊涂了,走不上多久便得钻出地面看一看方位,然后再遁入地下继续寻找。 神农仔在地下走了将近一个时辰,钻出地面一看,还没有走出多远,原来尽在原地转圈圈了。于是他决定不再沿着沐肿的地道寻找了,而是直奔徒骇河岸边的一处最高的山坡之下走去。 神农仔心中着急,脚下加了力,又走了一阵,忽然身体被一个又粗糙,又有韧性的东西挡住了,用手一摸,那个东西就像大象的皮肤一样,热呼呼的还有温度。神农仔在地下行走,还从来没有遇到走不过去的地方,他把头用力往前顶了顶,可是那东西有弹性,反而将神农仔的脑袋弹了回来。 这时候,神农仔的脑筋突然一闪念:难道自己的脑袋碰到的就是沐肿不成。想到这里,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扭头就往回跑。可是跑出了几步,发现身后并没有动静,于是又转回身来回到了沐肿的跟前。从腿边抽出了匕首,双手握住匕首的柄,将匕首尖抵住在沐肿的皮肤上面,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前刺去。可是怎么使也刺不进去。神农仔这头刚一松劲,匕首便被弹了回来。沐肿只是微微蠕动了一下。 神农仔气得骂了一句:“什么破匕首,连一张象皮都刺不进”一边骂着,一边向后退了三步,再猛的向前冲去,这一下终于刺了进去,没有往外弹。神农仔的心怦怦地跳着,还没等那沐肿反应过来,就迅速地拔出匕首,转身就往后跑,跑了几步之后,一下子就钻出了地面。向着大营方向飞快的跑了回来。 谁知刚跑了几步,正巧与对面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神农仔抬头一看,原来正是玄弓和黄戈二人,一个人手拿赤鉴,一个人手拿碧鉴,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往地下照。 神农仔一见是这二个人,方才定下心来。于是高声说道:“玄弓黄戈二位大哥,别照了,我已经找到了沐肿的藏身之处了。快跟我来。”于是领着玄弓黄戈二人来到了他刚才钻出地面的地方,神农仔指着地下说道:“沐肿就藏在这下面。你们往下照吧” 玄弓和黄戈二人拿着赤、碧二鉴,往地下照了半天,摸摸糊糊看见地下的确有一个又粗又长的东西,既不是矿脉,也不是暗河,还不时的蠕动一下。二人断定这确实就是沐肿。于是玄弓、黄戈和神农仔三个一起急急地赶回大帐,向大禹报告。 刚一走进大帐,神农仔就气喘嘘嘘地高声喊道:“大禹哥哥,我查到沐肿的老巢了。那家伙正在老巢里睡觉呢,我用匕首刺了它一刀,我想那家伙既使不死也一定会受重伤,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呢。” 大禹笑着说道:“干得好,先给神农仔兄弟记上一功。大家都过来,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来对付沐肿。” 伯益说道:“大禹哥哥,我们是不是把五百士兵都调上去,围攻沐肿?” 大禹说道:“士兵是用来防备敌对势力的凡人,用士兵来对付精怪,那无疑是让他们送死。再说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沐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眼下就贸然行动未免太轻率。所以,我们还是先到沐肿藏身的地方亲自探查一下再说。四位天将,玄弓、黄戈和众位小兄弟,走,咱们都到沐肿的藏身之地去,亲身探察探察。” 涂娇听大禹叫众小兄弟一齐都去,于是说道:“我也不留在大帐里,我也跟大家一起去看看热闹。”大禹说道:“也好,不过到时候你要站得远一些,别被沐肿喷上毒水。” 一行人跟随神农仔向山上进发。神农仔神气地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夸张地讲述着匕首刺沐肿的经过。转眼间,来到了沐肿藏身的地方。神农仔指着地上的一块大石头说道:“我刺完了沐肿就是从这里钻出地面的。” 大禹打量一下这一带的地势,原来是徒骇河岸边上的一个比较高大的土冈,神农仔所指的地方就在一个背山面水的缓坡上。 大禹又吩咐神农仔说道:“神农仔兄弟,再劳驾你一次,下去看一看,沐肿的身体具体在什么方位,头在哪里,尾在哪里,这次你不要惊动沐肿。探明白就钻上来。” 神农仔答应了一声:“遵命”。将身子一扭,又遁入了地下。 却说先前神农仔发现沐肿的时候,沐肿正在睡觉,神农仔的小匕首虽然刺进了沐肿的厚皮,但是因为沐肿的皮太厚,太纫,匕首刚刚刺透了皮肤,信息老半天才传到沐肿的大脑。 沐肿睡梦中只觉得身上就好象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样,微微有点发痒,还微微有点痛,于是扭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并未在意,继续睡它的大觉,作它的美梦。 这一次神农仔再遁入地下之后,更加小心了,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了沐肿,从一头走到了另一头,一看沐肿还在那里熟睡未醒,于是赶快从地下钻了上来。报告大禹说道:“那沐肿也不知道是被我用匕首刺死了,还是熟睡未醒,反正一动也不动,这里是沐肿的一头,向前走三百多步的地方就是沐肿的另一头,也不知那边是头,也不知哪边是尾。”一边说一边来回走了一趟。 大禹从玄弓、黄戈手里接过了赤碧二玉鉴,跟随神农仔从这头走到了那头,一边走,一边通过玉鉴向地下看,果然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地下既非矿脉,又非暗河的一个异物,从这一头到另一头有百十丈长短,有三、五丈多粗细。 这时候大禹可犯了难,沐肿藏在地下,众人都不会土遁,只有神农仔一个人能钻进地下,可是单凭神农仔自己又不是沐肿的对手,根本杀不死沐肿。 四员天将说道:“虽然我们不能潜入地下去将沐肿提出来,但是我们可以掘地三尺,把沐肿掘出来,只要沐肿来到地面上,就好对付了。我们分别从沐肿的两头掘起,堵住他的两头,看它往哪里跑。” 伯益说道:“那天我们吃了沐肿的亏,是因为是在夜间,天上又霹雷闪电夹着暴雨,再加上我们没有防备。现在是白天,天又不下雨,我们又有防备,所以我看可行。” 大禹听四员天将和伯益都主张掘地三尺捉拿沐肿,于是拍板道:“好,就依四员天将的主张,咱们人分两处,一处在头的方向掘,一处在沐肿尾的方向掘。将沐肿掘出后大家一拥而上,不管是枪是戈还是刀,只管往沐肿身上招呼。” 四员天将答应一声:“是”,于是众人分做两处,有的用兵刃用作工具,有的用耒挖,转眼间便将地上掘出了两处深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