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三生界中，看着那方真实镜，叶绫空不知道有什么能够说明自己的心情的。

这方真实镜，当初凌月逐手上的天地镜便是用这个的碎片做成的，想想那时候刚刚成为守卫，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

但是她没有心情感叹这个，眼前所见，已经颠覆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的概念。

生灵涂炭也难以形容，无论是阿鼻地狱该说十八层地狱亦或是克里斯汀的地狱，叶绫空都觉得不如这眼前景象的百分之一......

易子而食？那简直不算事！中东抢石油天天全民战争？那就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

“现在情况还算好，但是维持不了太久的，很快就会扩散，就像病毒一样。”

东岳终于恢复了他高冷的形象，在这面巨大的镜子面前，也没有谁有心情开玩笑。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情况知道，但是叶绫空不知该是如何，才会形成这种情况。

“你知道万鬼巢吗？”克里斯汀问。

“在极端的生存条件下，让数量极大的人产生巨大的怨念，相互残杀，将他们困在死亡的地方，聚集怨气，外来的人也无一生还，数量越积越多，形成鬼巢。”

“是，华夏高级有过鬼巢的记录，就在那个部门的机密中。那是在初期，”林轩竹自然是指一开始那个爱夸大事实的时期，但是鉴于不知敏感与否，自己体会是哪个时期吧，“某个深山中的深山，有个村子，就算扶//贫//政//策再好，也是难以达到的地方。”

“他们饥荒到连观音土也没得吃，已经是不管是什么都吃了。有一天一家人的老人死去，但是第二天，尸体就不见了。至于之后的事，就不必多说了。”

“那也不至于吧，是杀了不该杀的人吗？”如果只是一个小村庄，并不会有封锁魂体的法术存在的，除非他们惹了不该惹的。

“对，他们将路过的借宿道士和弟子杀了。这两人又恰好是一个大山门的亲传，懂一些禁术。于是死而带怨成魔的两人，便加快了他们吃人的欲念，且将整个村子锁住。”

“和这个什么关系？”叶绫空伸手想触摸镜面。

“别动。”克里斯汀拉住她的手，“会被吸进去的。”

叶绫空手一顿，收了回来。

“轮回崩坏了，灵魂无处可去，整个世界就是那个封锁阵。如今只是小部分的灵魂死亡，渐渐下去他们会不自觉地杀人，更多的灵魂聚集，怨气也无法散去。”东华话已至此，不用多说。

“这只是地球的景象，第三平行宇宙中的生命远超你想象，只给你看这个是因为你对这里比较熟悉。”

“我又能如何？让我修复轮回？那是从混沌开始就存在的规则！”叶绫空已经感觉到他们把自己，当成了解救这个世界的钥匙。

“你身上带有更在混沌之前的力量，无。”东华很平静。

“其实，救与不救并不重要，我们这些神也是依托他们的信仰而生。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就把他们送去冥海就好了，反正又不止一个宇宙，他们还能去别的空间轮回。”

“冥海？”

这个词，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当然了，虽然带个冥字，但是和冥没有任何关系。冥一字，上古就有。

“看来你虽然接触了规则，但依旧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东华摇了摇头。

这不是废话吗！一路修行，那一件事不是自己悟，就算悟性再好，也走了不少弯路，哪有人指导过啊！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所谓逆天而行的人，在得道以前，哪一个不是五弊三缺的。自己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时至今日，也可以说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们，先离开吧。”克里斯汀提议，而且已经拉住她往外走。

三生界如今也十分冷清，赶在轮回崩溃之前，他们已经尽力将魂魄送离这个宇宙，罪大恶极之人，也已经送入冥海，如今都是一堆闲人，抽烟喝酒打牌也不会有谁会在意。

不然就算是他们要看这三生镜，还得排个队才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灵魂这种生命，就是一种长生。”北太帝君感叹了一句。

板着一张扑克脸，说出这种比岁月静好还哀愁的话，着实违和。

“如今也长生不得了。”

叶绫空身体轻飘飘的，心却重如有千斤坠。这一次没有怨恨在心中，因为她还能感觉到自己和身体的联系，右手的无名指，银亮的色泽，让她心安。

“这可是仙家茶，平时哪有那么容易给你们喝，多喝点别浪费。”林轩竹明显没他们那么沉重。

“别这样看我，我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对生死早就无所谓了。当然了，等你恢复了全部记忆，你可能比我还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