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猛然坐起来,看看窗外,乌云遮月,远处的灯光虽然有些昏暗,但是也能让人看见窗外的景物了。 借着窗外的灯光,张初从床头的桌子上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这才从梦中渐渐回到了现实。 “又做梦了?”说话间,一个半透明的小脑袋出现在了张初的眼前,这是一个黄鼠狼的脑袋,正眨巴着一双乌黑机警的小眼珠看向张初:“我看啊,你是在想爷爷了?” 静静地望着窗外,灯火附近,似乎有人影晃动,隐隐中似乎传来阵阵的哭声,这也难怪,村子刚刚死了人,那灯火之处,就是办理丧事的灵棚。 轻轻叹了口气,张初对悬浮在半空的小脑袋说:“鬼鼬,自从爷爷临终时告诉了我的身世,我就经常做这个奇怪的梦,也不知道梦里的mama是不是他本来的样子?” 就像平常人看不见那个悬浮着的小脑袋一样,普通人也听不到它的声音,两个人用的是精神交流的方式来对话,所以,张初和那个小脑袋的对话,一般人根本听不见。 为什么呢?因为那个小脑袋不是活物。 而是一个妖鬼。 人死后,怨气不散,是为鬼,妖怪死后,执念不灭,怨气不散,便是妖鬼。 面前这个被张初称为鬼鼬的家伙,就是一个妖鬼。 一人一鬼,却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 那时候张初刚刚上一年级,为了生活,年迈的爷爷每天早出晚归,经常半夜才能回来。 鉴于张初的身世,村里的人们都在背后说他是鬼生的孩子,背地里都叫他“鬼娃”。也不许他们的孩子和张初玩儿。 一个刚刚七岁的孩子,每天面临着孤独,他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在夜里倚在大门口,望着空荡无人的大道,等着爷爷回来。 经常,等得久了,张初便孤独地睡在门口,而爷爷回来后,总会轻轻地将他抱起来,这时,张初一定会露出甜美的微笑,顺手搂着爷爷的脖子,随爷爷一起回屋。 那一刻,就连做梦都是幸福的色彩。 对于这样的情况张初早已习惯,因为他最害怕的,就是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 面对孤独的时候,张初总会想起从未谋面的爹娘,每次想起他们,都会以泪洗面,悲伤不已。 所以,为了逃避孤独和思念,张初宁肯一个人守在外面等爷爷,也不愿回屋去睡觉。 仲夏的傍晚,太阳将落未落,西面的天空一片通红,那是火烧云留下的痕迹。 今晚,如同往常一样,迟迟没有看见爷爷熟悉的身影。或许是早已习惯,张初倚靠着门口的大石头,抬头数着天上的星星,打发无聊的时光。 村里的孩子们都不和他玩儿,他自有一套打发时间的办法。 把南天的星座都认了一遍,然后开始找北天的星座,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嬉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村里的孩子们在一起玩耍。 张初急忙竖起耳朵,羡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声音来自村外的草场,那是村里人堆放柴草的地方,因为张初家住在村边,离得很近,所以对那里还是比较熟悉的。 “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