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誉伟腾地站了起来,指着窗外半天说不出话,所有人都抬起头,静静地听完这声持久的呼吸。 然后王主任对丁誉伟说:“这是我们大姑村特有的奇景老姑吸云,有兴趣可以出去看看。” 响应的人不多,于是王主任带着夏曦他们新到的三人顺着里面的楼梯爬上村部的屋顶,看起来这像个专门预备的观景台。 眼前都是浓雾,能见度不足五米,几步开外就看不见人,这能看到什么奇景?楼兰风听到边上丁誉伟子弹上膛的声音,心想:“要说怕死王主任未必比你差,人家都没紧张你搞那么大动静干什么。” 他们在房顶站了几分钟,空气似乎凝固了,什么也没看到。慢慢地似乎有微风吹过发际,王主任突然说:“差不多了,要来了。” 然后就觉得眼前的迷雾开始搅动起来,就像是在牛奶中慢慢倒入了咖啡。顺着山坳下起来的风越来越大,漫天云雾开始打旋,然后那个深沉的呼吸声从远处的山峰上传来,于是云雾一股脑向着山峰慢慢涌去,速度越来越快,后续的浓雾像巨轮带起的航迹,形成几股波涛,直奔山峰,气势惊人。乱雾迷眼之际,风吹得几人衣衫猎猎作响,楼兰风本能地护在夏曦身前。 就在远处山峰若隐若现之际,王主任指着大喊:“那就是老姑峰!” 一分钟后呼吸声渐渐停止了,云雾依然笼罩着四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曦激动地说:“这太神奇了,看起来惊心动魂!” 惊魂未定的丁誉伟在边上问王主任:“老王你以前出去捞世界过么?” 王主任顿了一下才回答:“十来岁时出去过,咋啦?” 丁誉伟说:“那你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为啥还留在这个鬼地方。” 王主任嘿嘿地笑,说:“我当年跟着我爹出去的,后来他再出去就没回来了,现在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楼兰风问:“一年四季都会发生这种现象?” 王主任带着他们往下走:“只有秋冬季节风向变了才有,有雾的天气看起来比较壮观,没雾的话就差了些意思了。” 张同学看到他们说:“大气的虹吸现象。” 丁誉伟却没心情谈这个,他很客气地问张同学:“刚才你们说的大型动物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大型动物不是野兽?” 一直坐在老郭身边似乎一辈子不打算说话的小王开口了:“牛、马不算野兽。” 丁誉伟瞟了他一眼没理睬,继续看着张同学。张同学说:“我们在植物上采集到一些痕迹,已经送回学校化验,我们猜测属于某种大型动物。” 夏曦问他:“属于什么类型的痕迹?放心,我们没有项目在身上,完全是配合调查提供意见的。” 张同学有些尴尬:“当然要把调查失踪放在首位,我们之所以没有大肆张扬,还是因为没有把握把人员失踪和发现的痕迹直接挂钩,咱们省几十年没有大型野兽记录了,野兽伤人是会留下明显现场的,不可能连伤数人一滴血都不见。我们目前只是在山路的草叶上采集到一些类似蛋白粘液的干枯样本,但无法判断来源,仅是从高度分析判断应该是属于比较高的动物留下的,可我们在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足迹和粪便。” 楼兰风接着问:“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张同学点点头:“出来了,还是无法判断,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并不是口腔分泌的粘液,所以导师说这一两天就下来。” 他说完了大家一时都没再开口,王玉霞又开始表现出坐立不安,无非是催促尽快结束。 丁誉伟似乎也觉得问不出啥了,于是最后总结:“看来具体怎么回事难以下结论,到现在也没发现血迹尸体以及明确的犯罪现场,只能继续按照失踪处理,今天就到这了,明天上山看看再说了。” 王主任说村里没有旅店,平时村里来客人都是住在村部二楼,丁誉伟又叹气:“现在外面农村经济搞得那么红火,可你们连一家农家乐都没有,也不明白你们村那些走出去的为什么还要回来。” 王主任有些不服气:“我们现在的中药栽培做得很不错,很多人家里都富了,故土难离嘛。” 丁誉伟不肯和楼兰风同住一间,于是三个人占了三间房,另外两间分别住着那两个研究生和县警。 楼兰风听到王玉霞在楼下咋咋呼呼安排回家路线,无非是等王主任下去后几个人先送她到家然后才能各自回家。楼兰风心想:“怎么一个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地霸道。” 厕所是公用的,要轮流洗澡,等收拾安顿好了楼兰风看看时间还不到八点。虽然一天都在车上,但也不累,于是就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浓雾发呆,不一会浓雾就渐渐充满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