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我下意识朝张一真靠近了些,直觉告诉我,这次我们所遇到的可不只是一个刚死没几天的小鬼那么简单。 张一真甩了甩即将熄灭的精阳火,随即又抽出一张破魂符,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忽的,他的眉头忍不住一抖,“冥屋?” “冥屋?”我微微一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烧冥屋这一丧葬习俗一直到今天,在不少农村地区都还保持着。古人认为,人死后到了阴间还会继续生活,因此便需要给予居住的房子,即冥屋。 传统的冥屋有专业工匠制造,形如传统民居,每栋高约1.2米,进深约0.8米,宽约1.1米。一般来说,冥屋以竹条作骨架,糊以各种色纸。四个黑纸剪的小鬼,双手作托举状,名曰屋檐童子,分别贴在四个外墙角。家具陈设具体而微,数量多寡及豪华程度视个人身份和财力而定。 所以,传统冥屋的样式还是相对简单的,不过现代也流行起了另一种“洋楼式”的冥屋,制作精致,几乎是真正房子按一定比例缩小的。 但不管是哪一种,冥屋都是现实房屋的缩小版,从未听人说过有形如现实房屋大小的冥屋。 眼前这屋子,真的是冥屋吗? 张一真手中破魂符一挥,再次唤出一团精阳火,借着火光继续小步在卧室里探寻起来。应该是在寻找刘茜茜的身影,刚才我们分明是追着刘茜茜进了这卧室的,可是这会儿偌大的卧室里却不见刘茜茜的身影,令这原本就古怪的屋子又添了一份诡异。 “真是冥屋?这么大?”我追上张一真的脚步,一面问道。 张一真把封印刘户吴萍鬼魂的玻璃瓶收进了随身的挎包里,轻轻抚摸了下墙壁,然后放到鼻子前闻了下,“槐木?” 我也学着张一真用手摸了把墙壁,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却是没嗅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这下可不好办了,进人家地盘里了。”张一真皱了皱眉头,又对我道:“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要跟紧我。” 我忙点了点头,看张一真这表情,眼下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呀。 忽然…… “哥哥……”身后传来一声幽怨的女孩子声音,原本这令人怜悯的声音,此刻却令我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我们匆忙回头,却见在卧室的门口,站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女孩穿着一件带花边的白色连衣裙,露着脚踝。她赤着脚,站在门那边看着我们,声音带着一种哀怨。 最让我觉得惊悚的,是她的脑袋。她的脑袋歪在一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额头有明显的伤口。那是她磕在柜子一角时弄伤的。 不过,女警说她的致命伤不在额头,而是因为装机时把脖子扭断了。 我看着她的脖子,皮肤有些突起,似是被扭断的骨头顶起的。 一些血顺着脖子流下,将连衣裙上半身染红了一片。 她脸色惨白着,些许头发垂落下,半遮着她的脸庞。却是在发丝参差之中,依旧可以看见她那幽怨的眼神。她直勾勾地看着我们,看得我背后发毛。 张一真微微往我前面站了站,如果刘茜茜向我动手的话,他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帮我挡住她。 “哥哥……你们为什么要抓mama?”刘茜茜哭着,眼角流下的泪却是血红色的,使得她原本惨白的面容,变得更加瘆人了。“呜呜……为什么要抓mama?” 我咽了咽口水,轻声对张一真道:“师兄,她看见我们抓吴萍了……要不,把吴萍放了?我看她们母女也是可怜……” 张一真没等我话说完,便给了我一记白眼,“再可怜她们也是鬼,还是横死鬼,怨气重着呢,怎么能放她们在阳世乱了阳世的秩序?而且,本道长抓到的鬼,哪有说放就放的道理?你别废话哈,等下跟紧我,别中招了。” “呜呜呜……”刘茜茜哭着,“哥哥,不要抓我mama……” 我轻叹了一声,张一真坚持不肯放了吴萍,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悄悄握紧手中的黄豆。 虽然我心软,但也不傻。刘茜茜可以移花接木把正常的卧室换成这么个冥屋,就已经证明她的不简单了。连张一真都觉得不可轻视,我又怎么敢松懈呢? 这里是冥屋里面,是她的地盘,真打起来,地利肯定不在我们这一边。 只是,刘茜茜出现一来,就知道哭,怎么看也只是个战斗力渣五的小女孩罢了,除了看上去有些瘆人,其他的还真没发现有什么可怕的。 张一真把手中的精阳火一握,精阳火立即覆盖住他的整个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