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样想着,但是却没有这样问出口,残存的意志告诉我现在并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毕竟孙夏在这里,若我真的是想问这个问题,大可以挑好时间,趁孙夏不在,我跟和尚两人弄根绳子,好好的把眼前这个老戴给捆起来,到时他不想说也要说出来了! 和尚的惊呼虽然没有立刻引起我的注意,但我还是凑了过去,他说玉石铸成的台字下面有一个手印,确实存在于那儿。 “你说,真正的机关会不会不是用血祭,而是这下面的手印?” 和尚问我,我摇了摇头:“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讨论这个,老戴还在放血呢,我们先看效果。” 从几秒钟之前老戴割开自己的手腕放血,一直到现在为止,足足一平米的棋盘上,血液已经入侵了大半,但那些早在不知道什么年dàikāi始在玉石上雕刻吃雕刻出来的棋局,现在已经被也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并且这种红非常的刺目。 和尚点头,也对。毕竟人家现在在付出血的代价,我们确实不该讨论别的东西的。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孙夏看了我们一眼,准确的说是瞪了我们一眼,在她看来,我们这个团队里面可信度最高的还是老戴,至于我跟和尚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打酱油的人。确实,不仅是孙夏,但凡一个陌生人出现,或是一个与我们不是很熟悉的人出现,就算是我们自己,去看待老戴,和尚和我,我们三个人权衡利弊,也觉得一会觉得老戴才是最靠谱的那个,至于我跟和尚用,用如今很经典的一款游戏中的角色来形容,就是个打辅助的。 老戴的眼睛继续不敢看我,只是他的面容,此刻已经没了刚才的那份坚毅,也不知是不是血液流出的缘故,他的嘴嘴唇有些发白,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我抓紧了衣袖,在这个地下其实还是非常阴冷的,老戴的衣服一向穿得很单薄,这个时候他的额头竟然渗出了汗珠,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和尚刚才一直在注意手掌印的事,没怎么注意到老戴的面容,如今他看老戴如此难受,有些不忍,小声道:“我说大兄弟,要是不行就歇歇,咱们换个人来,我们四个人毕竟有四个人呢,也没有让你一个人牺牲的道理!” 和尚的一席话让我很惊讶。 一向细心的和尚,不知为何此刻却没有与我想到一处,他竟然没有发现老戴和林旭之间微妙的联系,单说是这以血祭祀棋盘,刚刚老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棋盘除了他的血别人的血应该都是吃不得的,吃了也没有效果。孙夏也说过,这里的众多机关就只有白家人,或者历代的白先生能破解。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怀疑了。但和尚也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故意没有听到,总之我看此时的他总觉得怪怪的。 对于和尚的好意,老戴并没有回答。我发现自从下了这个地方以后,老戴就有了一个习惯,不轻易回答别人问题的习惯。 “别去打扰他。”孙夏冷冷道。 声音中透着刺骨的寒意,似乎眼前这个割开自己手腕的人与她并无分毫的关系,他是死是活也与她并没有分毫关系。她要的,只是最终的结果而已,或者说她要的只是打开这个棋局,以达到最终的目的。 至于其他的人,不管是老戴,我,还是和尚,我们几个是死是活,其实跟她也并无分毫的关系,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的。 和尚瞪了她一眼,在我的印象中和尚一直都是一个对女生很有绅士风度的人,我也能看出来,他对孙夏的反感已经超出了我对他的认知。大概是觉得这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吧。 我不想参与到和尚跟孙夏的唇枪舌剑之中,于是,就专注的看向了老戴。 只见那棋局仿佛是有魔力,遇到了血就会很快的往一边稀释,沿着细小的沟壑不断的往四处蔓延,就好像有一只手从后面推着它,又或者是在血液没有到的地方,正有一个吸引力,将老戴的血往更深处吸过去。 虽然沟壑比较小,但是这棋局也还是蛮大的,一平米左右啊,我在担心老戴是否可以撑得下去,终于,在我一面看着棋局一面盯着老戴,生怕他突然一个不小心倒下去。在这艰难的过程当中,棋局上的血液终于流满。老戴快速的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来,顺势就要将还在流血的手腕包住。 我一把将他拉住,摇了摇头:“这样,不卫生,小心伤口感染。” 他愣着看向我,倒也没有挣扎。我将身上的医药包打开,照样还是给动物用的一些药品,但是纱布消毒酒精之类的东西动物可以用人也可以用。既然我们之前连兽用的药品都吃过了,现在也不在忌讳这些,于是我便快速的拿出卷纱布将老戴的伤口进行包扎,又找出了一些葡萄糖浆给他喝下。这才安心。 我感觉,这一路走来,我的身份似乎发生了转变,我不是一个画画的,也不是一个搞研究的,而是一个医生。专门用来给大家包扎的。这么想来也确实是好笑,我从前的志愿确实是想成为一名医生,但是我想着每天都要碰到血液,每天都要给人做手术,着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于是当时也就想了想,并没有报考医学院。后来用我老爸的话来说,就算是报考了,也不一定可以考得上的。 包扎好伤口,我们几个头几乎都凑到了一起,自从我二十二岁以后的人生开始发生转变之后,我一直相信生命是充满奇迹的。特别是我的生命,但凡有我在的地方总会出现一些奇妙的事情,就像现在,我认为我的眼前一定会出现奇妙的事情! 这玉石做的棋盘会不会突然炸开?还是突然从棋盘的下面冒出一些东西来,又或者是有什么妖魔鬼怪,从这透着噬骨的黑中透出,将我们几个悉数吞噬掉…… 我想过万般种可能,并且我是一个想象力极其丰富的人,我甚至想到会我们脚踩的石头突然消失,我们就像从云层上掉了下去,一般连这么无厘头的机关,我都已经想到了。 可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眼前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 祭祀台还依旧是祭祀台,棋盘还依旧是那个棋盘,棋盘上的血液没有在流动,也没有这么快凝固,一切就像我们刚进来是一模一样,除了现在非常微弱,失血过多的老戴。 一切都太安静了! “没用?竟然没用?” 和尚睁大了眼。 他显然也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而后他又像个跳蚤一样一下蹦了起来,然后突然蹲下身子,侧到一边看向他之前发现的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