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收到赵医生发来的消息,说他也要离开了。走之前,有几句话要跟我说。 距离上次去湖底,已有好几个月的时间。转眼又到冬季,天气寒凉,我从衣柜里翻来翻去,找出了去年冬天跟林旭和尚他们吃火锅时的棉袄,走出门外,外面已经下雪了。 村子里的雪景很美,是那种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的美。正是这皑皑白雪,让我想起去年和大家在一起时,也正好是这样的天气,现在怕只有物是人非能形容我此时的心境。 转眼快一年,再没多久就该过年了呀! 推开赵医生办公室的门,他正在低头收拾东西。见我进来,展露笑颜,停下手中动作,招呼我坐下。 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长羽绒服,我见过的人里,很少能有男生可以把米白羽绒服穿的这么帅气的。仔细一看,他好像清瘦了一点,我们好久没见。自从那次在湖下寻找未果,回到岸上,回到医院,我跟和尚呛了几句后,我们就很少再见面。就算见面也只会简单问候几句,不会深入的聊。 上次见他,还是和尚走的时候。他来送别。 我坐下后,他便递过来一杯热茶。笑了笑:“尝尝,新的味道。” 我接过,闻了闻确实很香。有点烫,正好捧着捂手。 “明天就走吗?”我问。 他点头:“本来打算迟一点,可家里催的紧。我觉得,走之前,我们俩应该再聊一聊,你似乎还有心结没有解开。” “很难。”我直言:“那是我一个很特别的朋友。准确的说,这是我单方面的认为,至于他有没有把我当成他的朋友,我暂时还不太清楚。以后的日子里,我或许也不会知道了!” 我的言语间透着不曾遮掩的落寞,对面的白衣少年也陪我一起沉默许久。 那一晚,我们聊了好长时间,有的没的,总之聊了一大堆。茶水加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后来都没什么味道了,还不曾罢休。赵医生问我还要在这个地方待多久,过年回不回家?我问他以后还回不回来,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两个人明明都没有喝酒,说出来的话却是前言不搭后语。 那晚其实还是有收获的,比如赵医生给我详细的解释了上次缠住和尚脚的水草,为什么被斩断后又会长出来,还会自动的变多,就跟有生命一样。原来那是一种生活于水底的高等植物,叫什么···叫石螺草,‘斩不断理还乱’这个词就特别适合用来形容它。不过这种草有一个天敌,就是碱性,或者浓度很高的盐水。那天赵医生洒出来的一小包就是他自己配的,有盐,还有草木灰,还有别的什么碱性化学物质,总之就是那东西的天敌,那次才会把大家给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