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头沉思了片刻。我时不时抬起眼皮偷窥她的神情,从她微微蹙起的眉目,可见有些什么难言的疑惑。 俄顷,她抬头,眼神忽然显得有些冷,说:“这个故事我还没讲完呢。” 我呷了口酒,脑筋稍显浑浊,我淡然一笑,口音有些含糊地说:“你不讲我也能猜到,后来......那个女人,不,准确说是那女尸,也许在棺材里生了大胖小子。然后,有人恰巧途经墓地,又恰巧听见了墓xue里有婴儿啼哭声。接着,他报告了政府,政府为了破除迷信,昭告百姓,遣人掘开墓xue,打开棺材。但很邪门,在弥漫的尸臭中,赫然凸现出一个欢蹦乱跳的婴儿。再后来,这个婴儿在政府和老百姓的关怀抚养之下,如树苗一般茁壮成长。如果再添加上一些后现代的幽默感的话,你可以在结尾让政府给那女鬼母亲颁发一张奖状,追认她一个‘英雄mama’的荣誉称号。或许,你还可以将这个故事命名为‘尸生子’,恰与‘私生子’的读音近似,这也符合时下文风中流行的**噱头。” 她默默地听着,支起一臂,用手背撑着白润的下颏,这个动作妖媚生姿。听完我调侃意味浓郁的话语,她依旧没生气,只是很认真地说:“不,故事结局与你说的完全不同,你想听吗?” 我怔了须臾,点了点头。 她娓娓道来—— …… 乙经他妻子那么一提醒,也震惊了。尽管事件诡秘莫名,且沾染着浓厚的迷信色彩,但他越思虑,越觉合理,最后,竟也感动得热泪盈眶。 翌日清晨,夫妇俩偷偷赶至汪家,门虚掩着。俩人战战兢兢地推门而入,目睹了令他们极为惊恐的一幕——汪妻的大肚子瘪了,就象一只xiele气的皮囊。 一条黏糊糊的、伴有明显拖爬印记的黑色血痕,自她的下体蜿蜒而出,似巨蟒一般游弋至门槛外,忽然就在那里停滞了。 而那血痕的尽头,空无一物。 …… 她立刻侧过脸,尽管她竭力使这个举动显得自然而不经意,但太过流畅反倒曝露了造作与表演的痕迹。她在刻意回避我的目光,但又仿佛故意在引诱我去关注她,去窥探她心底的、意识最深处的秘密。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依旧没有揣度出她意图,哪怕是一星半点、模糊的概念。 我伸直双臂抵住椅子面,将酸麻的臀部向上撑起片刻,透透气,随即呻吟了一声,说:“我很累了,你的故事如果讲完了,我也得回去了。” 我说出“回去”这两字,“手术刀”的神情竟幽怨起来,她蹙起眉,微微半阖的眼帘内,涌动出矫揉造作的暗波,撩人心魂。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低低地说:“你就这样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我一仰首,又将一杯红酒饮尽,然后,呆呆地望窗外。曾有人说,我的目光总是很空洞,仿佛什么都容纳得进,又什么都容纳不进去。 此情此景,我的眼睛若再只有空洞,那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在这个一夜情如吃消夜一般泛滥成灾的年代里,拒绝一个正在向你暗送秋波、默许芳心的倾城美人,那简直是暴殄天物,是对人类生殖法则的一种挑衅,一种亵渎,一种犯罪。我的眼里是否应该春情荡漾,是否应该洋溢出一股强盛的雄性荷尔蒙,还有那暴戾的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