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纸”,需要孝子,一般都是亡人的长子,手里面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三根香,一个铜制的小酒盅,里面装满酒,然后在小酒盅的下面,压一道黄纸,就跟我们的黄纸符一样大小,“押纸”就是这样得来的。 “押纸”的仪式,是长子端着托盘,孝子孝孙们跟在后面,从家里面出来,一路哭喊着亡人的名字,到小庙们前,跪下来。 主事这个时候先把三根香点燃,插在小庙里面的香炉里,出来举起托盘上的酒盅,把酒撒在地上,最后点燃那道黄纸,整个押纸的祭拜仪式结束,主事人搀扶着孝子回家。 一个葬礼,需要押好几道纸,而今天,就需要三道,孝子们穿上孝子之后一道,葬礼正式开始,吃过晚饭一道,等到八九点的时候,再压最后一道。 所以在宏伟、宏宇以及其他孝子孝孙们穿上了孝衣之后,就要开始第一道“押纸”了。 问题来了。 我要不要去! 答案是否定的。 我肯定不想去。 本来我就不是国现姥爷的直系亲属,旁系亲属也算不上,更何况我连孝衣都没有穿。 所以孝子孝孙们在宏伟的带领下,准备出门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地往后退。 但突然之间,我的手,被人给牵了起来,还被拽着往前走。 我一扭头,白安妮。 这妮子,拉着我走到了人群中,而且越来越靠前,最后停在了宏伟的后面。 我不解地看着白安妮,搞什么啊! 这孝子孝孙的站队,也很有讲究的啊,越往前,跟亡人的关系肯定是越近的,我这样的身份,就算是要参与押纸,也是要站在最后面的。 可白安妮直接把我拉到了最前面,甚至把宏宇也给书币甩在后,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但很明显,白安妮对我的疑问,不管不问,似乎我理所当然要站在这里。 这妮子啊! 于是乎,我就站在队伍的前面,出发了。 因为是第一道押纸,所以街道的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而我,站在队伍中,那么显眼,很自然地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我都没脸抬头,其他人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都在痛哭流涕,我也哭不出来,只能低着头,紧紧跟在宏伟的后面,把头埋进宏伟那宽大的孝衣里面去。 但是白安妮这妮子,居然又对我动手了。 我就纳闷了,白安妮跟我一样,也没有穿孝衣,而且她还是个外人,街坊邻居们都不认识她,她站在人群中,比我还显眼,她怎么就好意思呢? 白安妮掐了掐我的腰,我不乐意了,我稍微扭过头,小声说道: “干嘛啊!” “看清楚!” 白安妮直接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看清楚! 看什么? 白安妮用手一指前面。 托盘。 我明白了。 白安妮让我站这么靠前,就是为了看那个托盘。 我更纳闷了。 这托盘有什么好看的,还能看出一朵花儿来不成。 得了,看就看吧。 我也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了,睁大了眼睛,盯着走在前面的宏伟手中的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