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听着!有条野狗在船上乱窜,他已经干掉四个人,极可能藏匿到石坡上。我们就在这里把船修好,严守以待,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穆什则将每人的面目都记看一遍,至少从这些人神色来看,都是自己人。人头也匹配,没有多一个或少一个。疯狗支两人下去修补,其余人守在船上,没有规定谁也不准离开。 一切整顿完毕,疯狗问:“你看如何?” 穆什回答:“如果那家伙藏在这里,一定是个相当能藏的人。” “哼。”疯狗看着周围奔涌的水流,里边泥石混杂,附近的村庄已被彻底淹没,想要游泳逃走是不可能的。这个雨夜中的杀人魔究竟是给愤怒冲昏头脑,还是一场精心的预谋?为什么船撞得这么准,那个窟窿再大10公分,整艘船就难保。而那窟窿再小十公分,这汽轮又能继续航行。 或许这是场人为控制的“意外”。 雨夜里出现杀人魔,让这些自诩为“杀人魔”的恶徒都冷汗直冒,可谓强盗碰上贼爷爷。 不少人背搭着背,一边说悄悄话,讨论着主控室内抬出来的尸体。“我看那层皮、那块rou全给削得纸一样薄,就算宰猪分个四肢头颅那也需五六分钟,可那尸体......” “嘘,或许是鬼魂来复仇了。” 船外的雨势依旧浩大,汽轮上方被砸得叮咚作响,令谈话的几人更加不寒而栗。 “你以前有没有碰见过这样的人?” “在这种敌强我弱如此明显的形势下还要背水一战,这种人我自然没有见过。”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迷惘:“要么这个人胸怀奇谋,阅历繁复,有着种种常人难以企及的过人之处,因此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又或许他是个没脑筋的疯子。”恶徒砸了砸舌头“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 或是摄于鬼魂,或是一些理性的谈话,船上的恶徒无不为现在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惧。 这股恐惧一直持续到半夜两点多。 暴雨终有减缓的趋势,恶徒们却都无心睡下去,每当他们的眼皮耷拉下来,便想到同伴凄惨的思想的,即刻怒目圆睁。 也不知过去多久,周围还是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守在船栏的几人实在太困,呼噜噜地睡着。睡意好像会传染,一排恶徒全都东倒西歪地伏在栏杆上。只有穆什还醒着,他那双眼就像人造的精密器械,扫过石坡与水流,却仍未发现蛛丝马迹。 “歘啦啦......” 一阵微小的动静传入穆什耳内,他朝声音源头望去,竟看见屠夫的尸体在蠕动!穆什擦亮眼睛,屠夫仍然平静地躺在台上。 他死得不能再死。 屠夫脖褶间的血已流干,他的大肚皮仿佛被刺了十来刀,鲜血浸濡着屠夫所穿的大皮褂子,散发出阵阵难以形容的血腥味儿。 这些味道早已使穆什麻木。他们在末日之后四处辗转,逢人便杀,船上挂着的这些都是新鲜尸体。尸体越新鲜,就越会发出一种酸酸的气味,然后逐渐变淡,混杂着一些香甜气息,最后才腐化。穆什最熟悉这个过程,他只需耸耸鼻尖,就能知道这个人死去多久,可屠夫的尸体却还掺杂着一些新鲜气味,令穆什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