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姆背后一阵钉刺般的巨痛,他凭借感觉扫出数枪,娜塔莉也继续朝着狙击手开火。 狙击手因失血过多几近晕厥,可他看得如此清楚,那个人好像打不死。一发又一发7.62X54MM的狙击弹足以打穿装甲车,却打不穿这个人。 那是种无畏的精神。 一瞬间,这名久经沙场的日耳曼人竟然感到一种恐惧,他害怕这个朝他冲来的战士,他觉得哪怕眼前满地都是烧红的铁钉,这个人是不是也会义无反顾地冲过来。他的枪管开始颤抖,因为乔姆射来的几发流弹已经擦伤狙击手的肩膀,其右手食指也被打断,无法扣动扳机。 狙击手用左手继续射击,他每次将要瞄准乔姆,乔姆却朝着反方向跑,好像能预知子弹的轨迹似的。乔姆就这么冲过来,好像要用双手死死扼住狙击手的咽喉,将他掐死。 乔姆已近身前,狙击手闪电般掏出匕首,朝着乔姆心窝刺去!乔姆伸手攥住匕首,另一只手锁住他的咽喉,这股力量是巨大的,绝望的!就像铁锁般牢牢箍住狙击手的喉咙。 乔姆将匕首扭向狙击手的心脏。 狙击手艰难地抵抗,但匕首还是朝着自己的胸口一寸寸地靠近,终于“噗呲”一声,刀尖刺入狙击手的皮rou。乔姆忽然抬头一撞!巨大的力量将狙击手撞得血骨分离。原本就被打碎的下颌,如今无数骨片掺杂着刺入皮rou,差点使狙击手活活痛死。 一瞬间的痛楚,乔姆将匕首推入狙击手的胸膛。狙击手无声地倒地,乔姆也朝后面踉跄几步。 他摔倒了。 这幅满身疮痍的躯体终于倒下,“噗通”一声摔倒在坚硬的铁轨上。 娜塔莉气喘吁吁地赶来,她紧张地盯着狙击手,一边把乔姆背起来。“快点儿!你不是很猛的吗?你不是不要我管的吗?” 乔姆没有回答。 娜塔莉拍打着他的脸,“你丢下女人去死,真是混蛋。”一直到眼泪垂到嘴角,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努力扶起乔姆,拉着乔姆的手。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做,但她还是紧紧握着乔姆的手,握着她现在唯一的联系。 这丝联系很快断了。 乔姆太沉,娜塔莉扶着他没走出多远就双双摔倒在地。 背后传来虫子们悉悉索索的动静,墙壁上黑影参差,如同地狱深渊的魔鬼炫耀着他们的爪牙。黑影卷走了几名雇佣兵的尸体,娜塔莉甚至能听见骨rou飞溅的残响。 它们会将尸体啃得渣都不剩。 撕开血rou,咬碎经脉,将骨头嗑碎,吸食里面的髓质......无论猎物是生是死,它们都不会留情。 克鲁泡特金站的人们远远地察觉异样,“什么声音?” “还有敌人,准备战斗。”契科夫统帅之下,克鲁泡特金的人们斗志高昂,他们开始巩固防御,将残骸杂物堆积成坚固的防御工事。 长期的艰苦劳动使俄国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工兵”气质,他们靠着自己朴实的双手就能建出钢铁般的防御,严整的战壕、整洁的皮衣.......大到飞机坦克,小到钢针毡帽,上天给予这片冻土多灾多难的磨练,同时也给他们一双用来应对磨难的巧手。 如果一个男人在俄罗斯不会捣弄机械、家电、挖掘机,那肯定要被所有人鄙视的。无论他从事什么职业,他一定要有男子气概,这也是俄国人的看人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