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察接过这把刀,观察了一下,对道:“杜小晨说得很对,这把刀并不是来历不明。但它又的确很可疑。”他将刀放到托盘上,把其余六把刀也拿出来,所有的刀以上面的血痕为标准,排成一排,说道:“你们看,一般来说,从上方掉落的自由落体质量越大,造成的伤害越深。可是这把小刀却是个例外,它的长度很短,但插入尸体却是最深的。倘若当时死者已经倒在地上,而这七把刀被他碰掉后落下,是不可能造成这种情况的。” 罗锋看着这一行刀上的血痕,言道:“我倒不觉得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人的身体上有的地方软、有的地方硬,而且躺在地上高低不平。这些刀自然会在下落的时候插得有深有浅。这并不稀奇。” 我也赞同道:“罗队说的对,我也觉得你在乱投医,明秋。虽然我中学是物理学得很差,但像这样连刀子下落的路径都不能完全弄清的情况下,任何一种插入的痕迹都是可能出现的。这不是什么证据。而且这间屋子里总共三个人,两个人都死了,这把刀子如果有问题的话……那我真是不敢想象。”我说完,转头看了一下那边的秦可涵,随即又摇了摇头。 大约更晚些时候,李金的哥哥、嫂子和张伟的单位领导赶来,他们言语中产生了一些冲突,好在被警方及时制止了。李金的嫂子打算把秦可涵带回自己家,以便更好地进行安抚与静养。但是秦可涵不同意,她坚决要求留在命案现场。罗锋将左灵送走后回来,听说此事后,建议李金的兄嫂不要强求她,而是尽量留下一到两人在这里陪伴她。而且警方在短时间内还不会撤离,直到本案彻底结案。 李金的哥哥叫李允,他们夫妻和家里通了几个电话,表示未来两天将在这里陪着弟妹。而且一天之后李家和秦家的亲戚们就会赶过来。杜小晨似乎能预见到届时事态的严重性,低声言道:“如果他们家知道这事情与房地产商有关系,可就热闹了。”我对道:“那是必然的,不过到时候房地产商可真是冤死了。” 罗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走过去对张伟的领导说:“我建议你们这两天先不要开门了,你们也懂,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与其这样,还不如……”那人立刻打断了他:“这怎么行?!我们如果关门,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jian商,到时候就真的洗不干净了!”这时李允跟上来推了那人一下:“就是你们这群搞房地产的整天往上抬价,才会弄出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他妈抽你!”说着话,两人再度推搡起来。 稍一回头的功夫,就见穆察正举着那把万用刀,在墙砖上比来比去。我走过去道:“明秋,你还没看够?”他道:“我在比对墙上这些溅出的血迹。”我言道:“就这么两处,一道大的在左边,一片小的在右边,还有一处在厨房外面的地上,有什么可比对的?”他道:“你觉得很正常?杜小晨呢,你怎么看?”她道:“以我用刀的经验来看,刀深深插入后,如果不拔出来,由于空气的原因是不会从伤口流出血液的。血溅出来的痕迹,主要取决于伤及的血管和刀子拔出时的方向与力度等,并不是可以cao控的。这件案子的两位死者一个身上中了三刀,而且都拔出来了,因而先后留下三处血迹。而另一个死者身上的七把刀都没有被拔出来,所以没有血液溅出的情况。结论就是,这件案子没有疑点,就像大家分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