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子,他倒真适合看看心理医生。“你八成是想多了。有些时候,自己设计的故事远比现实恐怖,孙老师。”我这样去安慰他,“不过我会记住你这件事。”“不,小王老师,你一定要帮我才行!”孙临风见我拿起包,赶紧跑过来抓我的胳膊,那力道还真有点痛。我道:“穆大夫这两天都排满了,我看看他后面几天有没有时间,你等我电话。” 他听到这番话,才将手放开:“一定别忘了我的事,拜托了,小王老师。”他说完这句话,看着我的背影,颤巍巍自言自语起来:“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说实话,至少在出门的那一刻,我仍觉他在发神经。 我本打算跟穆察提一下这件事,毕竟受人之托。但不巧的是,那天我的原计划是与孙临风见完面之后就回家,市区的家。结果,我一出咖啡厅的门,就坐上了通往轻轨站的公交,把这件事彻底抛诸脑后了。 说到家,我一回去后,父母就开始跟我打听杜小晨的家世。“她这样的女孩,说不定家里都是黑社会的。”自从我和杜小晨的事情公开后,这样的话母亲大概说了一万多次。“我才不管她的出身,我只要现在的她。”交女朋友这件事上,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父亲这时说道:“你既然知道她以前是什么人,就也能想明白,你以后的生活会不太平。你做好准备了吗?”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只要她愿意,此生不渝。” 母亲还要说什么,被父亲拦住了。我从未想过,在这个问题上父亲会如此支持我。与其说是亲情,倒不如说是男人的担当让我们达成了共识。 接下来的几天,父母陪我打听了很多家不动产。鉴于我现今工作生活的不稳定状况,他们带着强烈的愿望要求我赶紧买房完婚。说实话,我们并不着急结婚。但是几天下来,当我恍然发现房价已经飙到了天上时,已经不由自主地打算赶紧抢一套了。如果再不买一套房子握在手里,那我以后恐怕就要睡在大街上了。这世道,就像流光逝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而房价则像一场赌局,赢了坐庄输了赔光。也不知这些钱最后都给了谁,总之贫的更贫,富的更富。 这样匆忙的投注显然不能找到称心的房源,但人们也很会安慰自己:“不买房也有好处,至少钱还是自己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一个国度的子民只能靠自我安慰来平息苦恼,那么矛盾就会像一颗定时炸弹,迟早有一天会把一切都炸毁掉。 我在家里住了大约六天,第七天的下午回到了时代新城。那天正赶上下午学生放学,一群小学生鱼贯跑入陈太太家,其中一个个子高的差点将我挤到墙上。这时我看见咨询室的门虚掩着,遂连东西都没放就走了进去。 “现在的孩子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我将门关上,然后向客厅走去。客厅里并没有人,只有杂乱无章的报纸和杂志。沙发上还散落着一本最新一期的《行为与大脑科学》,摊开的那一页上登载着一篇关于犯罪心理的研究。可惜我英文水平仅限于标题和关键词,根本看不懂全文说的是什么。走过沙发时,我隐约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竟是一副女士文胸!而且是那种很不雅观的款式,说的直白些,有点像情趣内衣。“难道说……明秋有女朋友了?”我猜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