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又醒了，但时间还没有到，我不能早起。我就如同一具枯槁的死尸一样仰卧在那里，睁着眼，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是忠实还是叛逆、是聪明还是愚鲁、是勇敢还是怯懦、是疯还是痴……直到我再次想起了小布的脸。

“花粉？！”当我将关于警报器的所有发现统统告知麦克斯时，他几乎表现出了异常的兴奋。我对道：“没错，不过林娜说着什么都解释不了，因为花粉是没有气味的，无法触动嗅感警报器。”麦克斯却摇着手指道：“绝大多数。但你找到的这几枚可不是。”他并没有跟进解释，而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冯，你说凯伦看的都是工科类的书籍，是不是？”我对道：“没错。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包括警报器？”“还有化工、信息什么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说还有排风扇？”我对道：“有，三本。”他显得手舞足蹈，好象我赋予了他生命一样。他猛地抬起头，好像在找什么，只见他沿着某种线路一直抬头向前走，有好几次差点撞到东西。我担心他会不自觉地离开实践区走到里面，那可就出大事了，于是急忙跟上他。大约两分钟后，他停下了脚步，将头缓缓低下，俯身嗅着跟前一株花卉，说道：“找到了。花粉的主人，就是它。”

“这是什么？”我低下头看去，显然不认识眼前这一株浓绿色的大叶植物。他说道：“这是芸苔，小的时候我家后院种着一些。到了秋天，可以收割下来当作蔬菜。林娜说花粉没有气味却是不假，但却不包括芸苔。芸苔的花粉是有香气的，而且是浓郁刺激的花香味道。”“那也就是说，仍是这芸苔花粉的香气触发了嗅感警报器？”我问道。他点点头：“没错，而且，我想我已经知道凯伦是怎么办到的了。”“凯伦？”我道，“是凯伦触发了警报器？你这么确定？”“这事情只有他办得出来。”他指了指天花板上的一个外方内圆的无页排风扇，说道：“答案就在那上面。”我瞅着那排风扇看了看，排风扇是全封闭的，中间虽然无页，但是由镂空的材料封住，中央安装了一台cao作控制版，四角有四枚内三角螺丝，仅此而已。“都一样啊，我什么都没看出来。”我说道。他又用力指了指，道：“你难道没看见吗？真是的，那四个角的螺丝帽上的三角形方向不一致。”我定睛一看，确实像他所说：“可是这能说明什么？”他道：“我这一路观察了至少四台排风扇，由于当时是机械自动化安装，所有的螺帽方向应该一致才对，这里却不一致，说明有人曾将它拆解过。至于为什么要拆解，这就要去谈作案人的动机了。我只将他简单地想成‘要让某个警报器自动触发’。那么你告诉我，三种警报器那个实现起来可能性最大？”“声动的和嗅感的。”我对道。“再联系到这两枚花粉呢？”他一步步引导我道。我说：“一定是嗅感。”“可是花粉不会自动飞到警报器的位置，尤其是远在外面的警报器。”我恍然大悟：“是风！排风扇！”